,两手混着使。”
上天不公啊!这人,他就没弱点的吗?!
傅攸宁忽然觉得,对于禀赋奇差的自己来说,梁锦棠这种人的存在,简直就是老天对她的嘲笑。
又行片刻,马车渐渐停住,车外有些许人声嘈杂。
梁锦棠诧异地看着傅攸宁忽然缩头缩脑往里躲,甚至避开了他伸过去打算扶她下车的手。
“你先进去,好不好?”
梁锦棠挑眉:“理由?”
“范阳城守定会带着一大票本地官员恭迎你的,”傅攸宁撇撇嘴,一径往里缩,“我怕……见生人。”
她自小惯打交道的多是三教九流,进了绣衣卫后,也只擅与小鱼小虾们混成一气。若说对上、对外,她便是个只懂得埋头做事的傻蛋,压根儿不懂官场应酬。
从前在东都时大家都由着她,到了总院,有尉迟岚和索月萝这两个人精在前,自不需她去勉强。
是以,应酬正经场面的学问,她始终是没有学会的。况且,今日这场面,也轮不上她来出头。
方才听得外头嘈杂的热闹寒暄,她才想起,以梁锦棠的身份地位、盛名家世,范阳城守要尽地主之谊,定会将他奉为主宾。
若她与梁锦棠一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想不被瞩目都难。
见她像是当真不自在,梁锦棠也不再坚持,只轻缓道:“若身上的伤有什么不对,一定要说。”这些日子下来,他已发现傅攸宁是个不喊痛的。明明伤得不轻,却从没听她哼过半句,稍不上心就会以为她当真无事。
他明白,并非每个人都能将疼痛堂而皇之显在脸上,挂在嘴边。可那痛,却也并不会比旁人少半分。
她将自己压得太狠,不惯于向人示弱、求助。
梁锦棠想起小时在傅府,每每傅云薇有病有痛,总得要傅母带着婢女端着药追完大半个傅府,哄得再没言语,亲亲抱抱举高高,傅云薇才肯停下来喝上那么三两口。
那时他心下鄙夷,总想,若是傅攸宁,一定不会如此。
如今,他倒巴望着傅攸宁也能如此。
望她也能撒娇耍赖,由人哄着,不必再强撑着要自己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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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被梁锦棠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得不知所谓,待他离去后,傅攸宁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将心头那怪异的感受抛诸脑后。
庆功宴设在范阳城南的“陶然庄”,大约是因着此处够大,由得这一群武官武将随意撒欢。
傅攸宁小心顾着身上的伤处下了车,一抬头就见大门外的石狮前扎了一堆东都旧人。
这些人中有的是傅攸宁离开东都后才进的新人,但多数还是她曾共事过的熟面孔。看他们仍是一堆人嬉笑打闹,全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这让她想起从前在东都无拘无束的日子,顿时笑意开怀。
众人见她下车,便陆续过来问好。
都是利落不矫情的人,自不会有什么抱头痛哭的场面,就只一片久别重逢的欢喜之气。
一群人乌泱泱勾肩搭背嬉闹着进了“陶然庄”大门,动静大到走在前头的梁锦棠、索月萝与百里束音不约而同地驻足回首。
这一回头,梁锦棠瞥见一道莽撞的身影朝傅攸宁面前冲,正要过去拦下,却被百里束音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傅攸宁压根儿没瞧见前头的动静,因为她惊恐地瞧见有个美姑娘正飞扑过来。
东都分院资深武卒秋璇,是她离开东都前亲自带过的最后一批候补武卒中的一员。
这姑娘从前就很喜欢与她亲近,但她最为著名的是,特!能!哭!
“宁姐!你受伤了是不是?”
傅攸宁忍不住后退两步,高声道:“站住!停!站那儿别动!不许踏过你脚尖前头那道砖缝!”
秋璇果然闻声止步,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宁姐!宁姐啊!”
“闭嘴!没死呢,”时隔两年,傅攸宁仍是一见她哭就头疼,无奈吼道,“你再哭……再哭我报官了啊!”
身后那堆人便齐齐哄笑起来,秋璇索性蹲在原地就开始抱头哭,却果然半步也未迈过傅攸宁划定的那条砖缝。
傅攸宁忍不住仰天大吼:“苏云朗,快把你女人拿走!否则我怕忍不住打到她毁容!”
人群中有一个哭笑不得的青年站出来,向傅攸宁说了什么,又过去将秋璇拉住。
秋璇一边忙着挣脱苏云朗的钳制,一边又冲傅攸宁咕囔了两句。
傅攸宁立刻抖着手指着秋璇跳脚喊道:“会哭了不起啊?!我跟你说……老子行走江湖一言九鼎,说打到毁容就打到毁容的!”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索月萝惊讶低叹:“我从没见她这样自在过。”
百里束音羡慕地看那堆家伙前呼后拥围着傅攸宁撒欢:“一听傅大人受伤了,都绞尽脑汁想法子逗她开心解闷呢。”秋璇平日是爱哭些,可哭到如此不计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