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的某个角落里,他们痛苦着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想知道,有一些人很想得到什么,总觉得它就在那里,便义无反顾的奔去,他们的希望别人看不到,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有多远,短短人生,到底在求什么,想要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蓦然,或许什么也得不到,有的也终将失去,到头来还是一个人要走。
“只是跟女朋友吵架,对吗?”
“对。”
他不是适合的人,也没有能力安慰她脆弱的心,因为他也是一颗伤痛的心。
为什么不办独奏呢?
采静说,传统乐独奏需要一流的伴奏乐队,而国内知名的伴奏师们只为大集团服务,再说个人哪有那样雄厚的资金啊。所以混合音乐会会加入其他曲目也是弥补没有好的伴奏师,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不至感到枯燥。
曼妙的音符随着空气悠闲的飞入耳里,唤醒另一片意识,顺着呼吸飘入他的五脏六腑,有种冲动想给秋天写首诗,二楼的琴房里袁梦细长的手指拨弄着银弦。一行清晰潇洒的字歪歪扭扭的记下每个夜深人静后的心血化作简单的数字,好似带着翅膀轻松起舞,如雪花静静流转,不管在意或不在意,它愿意只想着你,看着你,陪着的那个人有你就情愿了,无悔了,幸福了,幸福是什么概念,也许就是此刻,又看见它了,可以叫它我的爱么,心里无数次这么默念,重复着,岑溪的字迹,一张张一页页松散的仍在地上,立在琴架上,压在灯盏下,拂去尘土,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也忘不了日日夜夜那个不知疲倦的女人坐在凳子前试音、写曲、反复拿捏的专注,会为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灵感而皱眉,一个长久不愿丢弃又无法决断的旋律苦思冥想,眼前浮现破晓前伏在桌案上的满足睡相,醒来时一副天亮太早的不甘,看着密密麻麻标注时的喜悦,简单的数字,看到了她的所有,所有都雀跃在单薄的纸上,印在心里,这些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却是他的全部。
曲中羚话不多,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裙到膝盖,头发披散自然搭在一侧。她说想听听他的事。
“我嘛……”
一直在等一个人,该怎么说好呢?是非常熟悉的感觉找到了,那天雨很大,看到了她也许只是相像的人,谁知道呢,说来只是一霎那就不见了,此后再也没见过或者根本就不是她,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么?从那后自己的失眠症越来越重了,但这不是因为某一个人,自己没这么想过,比起这现在要好得多,如今的自己是一个甘心的人,那时却只能一个人留在思念中过活。
岑溪去荷兰四个月了,她可以做到连声招呼都没有就走了,吴维却做不到不想她,曲中羚从认识起就欣赏他这点,喜欢就应该大胆的出说来,他倒不这么认为,觉得情感是要藏在心里,说出来很恶心,而他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忘不了想念什么的并不是做给别人看或是标榜自己,而是长久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就会变成现在见人就告白的这副德行吧。
曲中羚说好,就当她真的在夸奖吧,自勉也不错。
纵使他知道在前女友面前回忆另一个女人是多么的无礼和扫兴,却也还是说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这种厚颜无耻就算她拿杯子泼他也无所谓了,而她只是瞄了一眼并没真的那么做,算是给足面子了,他也知道她压根不想听见岑溪这两个从开始到现在耳朵磨出茧子的名字,他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女人的事,曲中羚像是真的很缺倾诉者,竟然很耐心的听他陈词滥调,虽然以前也提过岑溪,但也只是只言片语,她对岑溪的了解少之又少,而他只是一厢情愿的活在她的世界里。
她沉默不语,什么也没说,像是在听又像没在听,表情很平静,没注意到她何时自顾自的抽起烟来,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又细又长,小巧精致。
那时她说过不喜欢烟味,跟某人还真像呢,又是什么时候抽起这玩意来的。女人不要抽烟,对健康有害,如果是岑溪,他会这么说吧。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如果是岑溪,他会抢先夺走,制止她。还好,岑溪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生病的时候也很少,到哪去都很让人放心。
曲中羚偶尔插一两句话,她看到华媒集团做的音乐宣传广告,他明白她有意告诉是袁梦在暗箱操作。
“我知道。”
“你知道?”
曲中羚惊讶的不是他比她先得知,而是他竟然可以满不在乎。她不理解了,也不想跟她做什么解释,岑溪写的曲子袁梦现在在练习,独奏会应该很吸引人吧,传统乐独奏更是史无前例也很新鲜,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这么说她就更不理解了,话没说眼神证明了这个,“你到底在帮谁啊?”
艺术是不能用收益来衡量的,它的价值是无价,你觉得它好,舒服,与你有共鸣,它对你就是有价值的,你觉得它没感觉不能唤起你的认同,那么它就是没有价值的。就像梵高的画,不被人们承认,没人认识它,它会消亡,后来人们由于某种契机认同它,它就被誉为神作,所以这个东西无价,起码不能用价钱来定义。
曲中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