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持在手——”
穆战霆:“原来儿子不像你。”
那山羊胡老头诗文刚写了四分之三,一口墨笔绘就的长剑刚露锋芒,穆战霆一开口,那墨剑突然崩碎,反倒是激得山羊胡老头吐出一口血。
元婴后期是个极微妙的境界,因为此时修士所有的力量都在向化神不断冲击,尤其讲究对自身所修之大道的坚定,如果心乱了,灵力也会乱,极有可能反噬自身。
山羊胡老头顿觉不妙,捂着心口双眼赤红道:“你……你!荒唐竖子乱弹琴!”
穆战霆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山羊胡老头体长五尺,铜铃眼、饼子脸,他所称的儿子胡瑞他也在山海禁决里见过,却是个猴腮三角眼,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家出来的。
他微微恍然,道:“老子几时乱弹琴,你儿真的不像你。文友何不问邻里,儿子到底哪家领?”
山羊胡一口老血吐出来,正巧此时云家家主从缠斗中大吼一声——
“洛神卷!”
他抛出一张缺了一角的画卷,那画卷登时化作一个眉目模糊的女子,抛出彩带将他护持住,为他挣出一口气。
云家家主扭头怒道:“胡长老,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启动万诗屏把他们斩杀!!!”
他不转头还好,一转头穆战霆忽然咦了一声,道:“文友,你儿身上也有一张洛神卷的残片,这云家族长倒是大方,自己本家侄子舍不得给,给了外家的一个弟子,仔细一看,他们倒是长得人面菊花相映黄呢。”
云家家主不明所以,刚刚那吐血的山羊胡老头本想骂穆战霆胡说八道,却没想到斜刺里一道佛掌拍散那洛神画卷的伪装,露出一张妩媚的妇人面庞。
穆战霆明显感到对面的儒修们倏然一静,却见那山羊胡老头嘴唇发抖——
“家主?你……你的本命法宝上怎么画的是我夫人的脸???”
云家家主脚下一虚,被后面佛修揪住就是一顿毒打,不过他修为化神,到底还是勉强逃出来试图辩解道:“你别听这厮胡言乱语!你看他带着一头狐妖,这……这都是狐妖使的幻术!”
人们回头看着缩在角落里警惕着四面八方恶鬼的狐狸精,后者忽然受到了目光洗礼,嗷嗷怒道:“关老子毛事,鬼见过你老婆长什么样,我能变出来才见鬼了!”
一片死寂中,穆战霆幽然喟叹。
“替人养儿几十载,无边绿叶头上栽。男儿心胸容四海,苦酒一杯敬兄台。”
一句吟罢,穆战霆自我陶醉了一下,道:“自古争锋出文豪,此句妙手回春,朕定要收录在千古文豪英雄榜中供后世顶礼膜拜。”
山羊胡老头身形一晃,胸膛起伏记下,忽然仰天喷出血瀑,直挺挺倒下。
“胡、胡长老元婴爆炸了!!!”
……
远在卯洲百里外,一条稍弱些的冥河后力不济,操控冥河的元和道人勃然大怒,气急之余,转身意图与六御上师汇合,却不料两道虚空裂缝倏然炸开。
“你们竟——”话未尽,人未见,便是一道剑气袭来,元和道人当场肉身与元神一道破灭,原地一蓬血雾中,只留下一顶石冠幽幽悬浮。
裂缝扩大,敖广寒率先走出,招手将那顶下泉川帝冠拿来丢给随后走出的孟霄楼。
“拿去堵你未洲的封印缺口吧。”
“无妨,无狱主催动,未洲鬼渊自不会再有恶鬼涌出,我徒儿自会处理。”孟霄楼回剑入鞘,接过后,神识一扫卯洲,眉尾一跳。
“敖广寒,我小看你了,两军对垒,你徒弟一招不发便先斩敌将,此子竟恐怖如斯。”
敖广寒黑着一张脸,他也听见了卯洲那侧的动静——穆战霆往场上一戳,扬言挑战天下儒修,挟孟子以超孔圣云云,镇得众儒修肝胆俱碎。
辰洲的脸丢尽了,他敖广寒的脸也丢尽了。
“很好。”
怒上眉山之际,孟霄楼突然睁大眼睛道:“你看,愁山院寄存娆娘的九劫塔那里……”
敖广寒猛然抬头望去,只见愁山之巅,一缕红云雾卷,渐渐化作一头凤凰之形,传出清鸣之声。
凤凰清鸣,正是聚魂之兆。
“南娆?”
只是一瞬间的惊喜过后,忽然一头巨大的狐影遮天盖地地浮现在九劫塔外,一声响彻天地的狐啸后,本应凝聚成形的凤凰忽然哀鸣一声,直直坠落入九劫塔中,同时塔底一阵巨震,一丝浑浊的不祥阴气释放而出。
“……那头狐妖开启了苦泉川!!”
……
与此同时,秽谷。
“菩提叶只有一片,道友既然有了,又何必贪心,在一旁等着吧。”
那申州来的修士见南颜不过元婴初期,且是女修,言辞中不乏轻蔑之意。
墨行徵见过南颜出手,不知为何总觉得她骨子里是个暴脾气的,唯恐她当场就炸,岂料转身一看发现他们两个表情怪异,一个仰首望天,一个脸色发青。
“你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