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外面天色,走上前默默将自家房门掩上,然后走到对门门口,怀抱着双膝坐了下去,一直就这样等到天放光。
当他对门邻居早上开门见到一穿着背心和裤衩的小青年坐在自家门口,果不其然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的……”
说着,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唐宁。
“我叫李智,也是这里的租客,住了大半年了,你这屋都跑了两拨人了,整个小区都知道,你进来前怎么就不多问一句?”李智皱着眉看向他,“郝姐租你多少钱一个月来着?”
唐宁张开手掌:“五百……这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真的是凶宅?”
“嘿,贪小便宜吃大亏了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地段就你这屋,要没事儿两千一个月随便租!我猜你昨晚肯定是听到里面到处乱响,然后被鬼压床了罢?”李智向他投去一个满怀同情的目光。
唐宁摸了摸鼻子:“岂止是被鬼压床,直接被抬出来了。”
“靠,之前也闹,可都没你这次闹得凶啊——你是不是运势特别差啊?”李智惊诧地看着他。
唐宁难堪地打断了他的话:“先和我说说这屋子是怎么回事儿?”
“听说大半年前,这屋子死了三个年轻人,都是四川来这儿打工的,煤气中毒死的,那时正是冬天,屋子里没空调没暖气,他们就关门关窗封得死死的防风防寒,但不知道是谁忘记关煤气,三个人在里面一睡就都睡死了——往后不明就里被骗来租这屋子的人,不管是冬还是夏,这屋子的窗和窗户永远都关不上,大家都说是鬼是煤气中毒死的,有怨气……”
“那……那怎么办,不成,我要给房东打电话,退房退钱!”唐宁说着,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看向屋子里,白天屋子光线明亮,很安静。
“白天应该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吧,你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赶紧跑路,那个钱……哎,你自己看着办,拿不拿的回来就看老天了。”李智摇了摇头。
唐宁听罢,白了一张脸,从房里拿了紧要的证件、银行卡、包和衣服出来,立刻拨打起房东的手机来,但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李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钱财身外物,保命要紧啊。”
唐宁当即就想要哭出来:“大哥,我全部身家都押在这房子了,十二个月房租啊,这一出去就只能睡街头了啊……”
“要不……你再放点儿血,请个高人来做个法,把他们超度了怎样?”
唐宁冲着他呵呵笑了一声,心下道血早就放空了,现下就差卖肾了好么……
李智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随便哈哈了一句,人就关门上班去了,唐宁拎着个包,眯着眼睛使劲儿往屋子里看,却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十七路车下的那鬼,不由苦笑道:“和这些没脸儿的同居,这还不如和你呢……起码也长得也顺眼点儿……”
“嘿嘿,你想通了啊——”一阵阴冷的气息钻进了他的耳朵。
唐宁一个回头,差一点和身后那位脸贴上了,他往后跳了一步:“你能不能别这样搞我啊!”
那位怀抱着双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玩昧的笑容:“那你想要我怎么搞你?”
唐宁看着眼前这鬼呆了一下,恍然间竟觉得他笑得还挺好看,痞痞的,有点儿坏,但一想他就算脸上开出花儿来,也是个鬼啊,不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等等……
唐宁觉得脑子里好似炸开了一星希望的火光,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位:“你……我该怎么称呼你来着?”
那位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道:“我真不记得我是谁了,不过既然我们是在十七路公交车站见面的,你以后就叫我石七吧,石头的石,六七的七。”
“石七,我想你帮我个忙。”
“你想让我帮你摆平屋子里那些兄弟?”石七眨了眨眼睛,“可以啊——不过我有条件。”
“我答应帮你想办法恢复记忆。”唐宁回道。
石七笑着看向他:“哎,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
唐宁无可奈何地干笑:“我已经那么衰了,再傻点还怎么活啊……”
“击掌为盟!”石七满意地笑道。
唐宁抬起手,往他竖起的手掌拍了过去,果然还是空的。
但石七脸上却在唐宁手掌与自己碰触之际,流露出惊诧的表情,然而只是一瞬,那种表情就在他面上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在刚才那一霎,他感受到了久得快让他忘记了的东西——温度,他竟能感受到唐宁的体温!
他记得之前在宿舍,唐宁抚摸他的脸时,并没有感受到体温,为什么会这样呢?
唐宁这时也察觉到了石七的分神,便开口问道:“你想什么呢?赶紧去屋里看看呀!”
石七看着唐宁眼里的期待和依赖,忽然明白了,原因在于唐宁,如果唐宁在非常刻意地保护自己,抗拒他,那么他什么也不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