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看着很旧了,不牢固的。”
伊安给了他一个忧郁的表情,直起身子闷闷地说道:“我现在要跟你保持距离,你杀了我孩子。”
“你还好啦,我要演疯癫的感觉,哎,像我这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疯得起来。”
冬哥的戏辛芷是看过的,咆哮功力一流,直追咆哮帝马景涛。
“哥,你可以的,其实你不笑的时候就有点吓人!当然笑的时候更吓人。泼水节那段戏,你微笑的那个表情,我真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你很有一种一正一邪的气质。”伊安调皮一笑,“不说啦,我们先自己排练一下。”
“……”
两个人按照剧本比划了一下伊安被枪击中后的动作。伊安倒地,只用一只手挣扎着爬起来,背靠着一根柱子作出瘫软状。
冬哥快步上前,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拿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位置,逼问小熊是不是他的儿子。
伊安翻了几个白眼,以示痛苦,很浮夸地断断续续地说道,“是你的,他……他是你、你的儿子……”
之后冬哥用□□枪托作一个击打的动作,伊安顺势躺在地上,因为疼而身体不听使唤地抽搐和呻、吟。
何闰冬被她的白眼逗笑,起身、后退,边退边控诉安心是个魔鬼杀了他全家之类。动作和台词顺畅地对下来,走位也跟摄影师作了沟通。
演员最好的情绪状态很多时候可能就那么一次,人毕竟不是机器,多次情绪调动会让演员渐渐麻木。所以不到正式开拍,专业的演员都不会太早入戏,反倒是把台词和走位记清楚更重要。
伊安在拍的时候就观察过昆哥演戏的状态,默默地偷师学艺了一阵子。也观察过郝潇和何闰冬的表演技巧,从表演风格上来看郝潇属于抖机灵型,前一秒还在痞里痞气地跟她斗贫,下一秒听到导演喊“开始”,就能立刻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她,对手要是着了他的道,不能快速入戏就惨了。总之,是挺“精神分裂”的一个人。
冬哥属于那种平时温吞,但关键时刻爆发力强的天赋型选手。之前那场安心跟毛杰在看守所见面的戏,他的表现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哥们平时给人的感觉太柔婉了,说话轻声细语,带着湾湾男孩特有的嗲气,导演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曾经有些担心他演不出毛杰的那种凶狠,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那场戏,伊安完全是被骂哭的,看着冬哥狰狞的表情,她完全不用费力酝酿情绪就很轻松地哭了出来。好的对手是能让演员更快进入情绪和情境的。
这场戏,伊安的表演难度主要在表现疼,而显得不刻意。这种内化的表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反而难度极大,因为她没受过枪伤,不知道那种四肢被打穿的疼痛。
可能真要是受了枪伤,人会疼得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抽搐了。但动作指导还是认为动作大一点会更有力量更能感染人一些,于是设计了伊安的“抽搐”幅度和动作。
本来导演拍完她抽搐痛苦的部分,伊安就可以去休息了,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躺在地上“抽搐”,给冬哥搭戏。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听着他又哭又笑的声音,感觉情绪崩溃已经很到位了。
这场戏拍了三四条,好容易等到导演说过了,伊安觉得手脚还在惯性地发抖。
特写完毛杰脑部中枪的镜头后,场务工作人员变戏法一样捧出了一束鲜花,喊了句“恭喜杰哥杀青!”
“死掉”的毛杰睁开眼睛,从地上跳起来,先给大家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辛苦大家啦!”又挨个跟剧组工作人员拥抱合影。
“冬哥,你以后多拍些反派吧,我喜欢看你演反派!”伊安笑着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将来我去湾湾的话,你可要请我吃好吃的!”
“呀,我的血蹭到你衣服上了。”伊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忙松了手,她的两条袖子里都藏着血袋,现在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没关系,祝你好运,我的安心!”他展开宽大的臂膀,重新将伊安抱在怀里。
伊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泪水竟然像开闸的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
如果注定是孽情,不如一开始就不相遇。命运之于安心和毛杰,都太残忍。曾经月下的怦然心动是多么美好的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的。”何闰冬也很感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是毛杰,真切地爱过、恨过眼前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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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拿出一半的片酬建学校!”伊安在电话里对齐泽直截了当地说。
“现在做慈善是不是早了些?”boss那边的语气波澜不惊,“做慈善的机会多得是,可以通过商业活动募集,也未必一定要用自己的片酬来捐。”
拍戏的过程中,为了做女主角安心的人设分析,她主动了解了一些毒品村和缉毒警的情况,那些苦难超出她最大胆的想象。伊安觉得拍了这个戏,自己的灵魂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净化,出人头地、名利双收有那么几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