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的打算更没有这么做的缘由。
哪怕尊师重道,仲怀卿也必须要一个说法了,为了老爷子的恶趣味真的一直读下去,仲怀卿还没有此等大无畏精神。
比他更加惊诧的是听到他控诉后的陈应道。
“为师命你朗诵的明明是清心咒,何时成了道德经,乖乖我徒,既是读错了,那便重新将清心咒颂上两日可好?”
就在师傅耳边读的两天道德经,师傅还动不动就纠正韵律语气,师傅又不是背不下来道德经,清心咒就那么一点点,不知道自己读的什么谁信!
“师傅觉得徒儿可痴?”
尴尬的磕了磕嗓子,满眼都是对于仲怀卿智商的怜爱。
“乖乖我徒何故说笑,莫非这么多年下来徒儿还不知晓,自是不痴的。”
“师尊何故戏弄璟琯,若当真有其道理,两日清心咒与徒儿也非是不可,然两日道德经尚且无缘无故,贸然清心咒,璟琯如何心服?”
“啊呀,”
收敛了面上的浮夸表情,摆出了一种起码可以正常交流的架势。
“乖乖我徒果然聪慧,如此之快便发觉了不妥。是为师大意了啊。”
见死鱼脸的仲怀卿丝毫没有他期望的反应,这才真正正色起来。
“璟琯此行,得与尊者朝夕共处,实在羡煞旁人,我观你此行受益匪浅,勇猛精进之处颇多,料想当与尊者处受到了大好处的,然?”
仲怀卿拱手称喏。
”吾与尊者系是年幼结识,尊者出关后较以往喜动好游,只惜却是与吾缘悭一面,未知璟琯以为尊者颜色如何?“
心头一动,想起了虞青尘容颜,似是有些理解会意。
”自是风姿难尽,姝色无双,倾天下而出一人者。“
”只是这般?“
沉默良久,撩袍跪地。
”徒儿不肖,恐无心继潮思观之位,已定心一世相随,愿求尊者片刻垂青。“
一字一顿,语气艰难。
”还请师傅另寻佳徒以继观主之位,璟琯无能无德,心思已动,无可脱身,只求长随。“
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颌下的手指狠狠扯掉了一把胡须,陈应道却浑然未觉,一下子竟像老了许多,声音微颤。
”你明知尊者何等人物,断无希望,修道中长生漫漫自有丽颜娟色,何苦迎难而上。“
”此生既有幸得见尊者,则纵使修界之中,亦无美人。“
明明修炼已成通体无咎鹤发童颜,此刻却唇瓣干裂发丝枯白,深深看向了自己最为疼宠的弟子,勉力做着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补救。
”纵使本派祖师离曦子惊才绝艳,亦未有得尊者欢心,与之相较,汝颜色何如,风姿何如,才见何如?“
见师傅如此心中不忍,知道师尊也是心意拳拳,担忧自己年华错付痴心成空,忍住眼眶酸涩难言,字句锉锵有力。
”离曦子容姿华彩,才修无双,平生俊杰未偿见可相较者,况璟琯庸碌,自是不如。“
不等着陈应道说话,而是抢先一步顿首。
“当初尊者无情时离曦子尚不能割舍忘情,璟琯不敢与先辈相效,然尊者如今有情,未尝无望,已生爱恋璟琯何德何能而弃之相忘。”
陈应道叹息一声,将仲怀卿扶起,转身回走,不只是什么心态的感叹了一声。
“是我让你读这些,读的太迟了么。”
仲怀卿口中发苦,叹息出声。
“无谓早迟,一见尊者,当即心付。”
知道自己的爱恋发自本心,与前世并无什么瓜葛,但看到师父这么自责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璟琯已觉醒前世记忆,前世不才,有名离曦子。”
似是了然,似是憾恨,陈应道的步伐终究轻松了些,倘若是离曦子,那便当真是宿命,委实强求不得。
突然醒悟,顿住身形,急急转身,语气严厉,须发倒竖。
第一百零三章
“现如今,汝几分是吾之乖徒,几分是先祖遗留?”
是曾经期盼过离曦子回归,带领潮思观大步向前,大杀四方,但是看得也淡,倘若这些要用自家徒儿的几分自主换来,那便不如不要。
先辈固然值得尊崇敬仰,可是在转世之后仍旧恋宅不去,残魄侵占此世意识,那便不是前辈了,就是知道仲怀卿如今作态应该是没有收到多大影响,他还是害怕那个万一与假如。
愣了一愣,忍不住心头一暗,带着不知道是惋惜是叹悯还是什么的意味。
“离曦子,选择了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抹去。”
“为了尊者?”
“为了尊者。”
“那你还敢,也罢,是我多事了。”
将存在完全抹去是一件何等残忍而绝望的事情,至少对于陈应道来说,别说是亲自动手了,哪怕别人出手都是不可能的,那种事情,只能说是想一想都为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