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睛的宁默,阿旺缩了缩脖子,“不要生气嘛阿默,我睡床上,你睡地上,这样不是很宽敞吗?”
“宽敞……”嗓音低沉地重复,宁默瞬也不瞬地瞪了阿旺片刻,忽然拔高嗓门,“宽敞个屁啊你!小时候是谁跟在我屁股后面拼命要我和他睡一起的你忘了吗混蛋?!”
宁默一旦发火,脸色就非常恐怖,凛冽的眼睛斜斜吊起,额角青筋抽动,腮帮子处能够清楚地看见他是磨牙还是冷笑。
二话不说地爬上床,宁默用力压倒根本来不及反抗的阿旺,“呆子,你觉得我该睡哪里?”
吼过之后的嗓门即使温柔下来也带着寒意,更何况现在的体位,对方高壮的身体整个覆在上方,黑压压的极有冲击力,阿旺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唔……阿默,你真的……真的那么不想睡在地上吗?”
宁默眯起眼睛,冷冷点头。
阿旺眉头轻皱,他无辜地与宁默对视,许久,叹了口气。
抬手手缓慢地抚摸上宁默清瘦而白皙的帅气侧脸,阿旺眼底有对待孩子般的无可奈何,“既然这样……”
宁默挑着眉,目光锁定身下的阿旺,心脏因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认可而温热起来。
呆子好蠢,只要他一发火,就会抛弃立场,顺着他的心思做事。
做好准备和阿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是……
“我睡地上好了。”
“诶?”
“阿默你想睡床的话,我让给你哦。”
“……让?”
“虽然我没睡过这种床……但是,如果阿默喜欢的话,就让给你。”
呆子大方的举动令宁默傻眼,愣愣地被阿旺推开,直到阿旺爬到床尾,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从后面抱住阿旺的腰。
“呆子,谁要你让!”
“诶?不要吗?那果然还是我……”
“不对!”
太直白的话他说不出口,而面对阿旺,不将心中的想法完完全全地倾吐出来,又无法获得共鸣,于是宁默只能阴沉地瞪着阿旺,在对方眼里渐渐流露出迷茫时,粗鲁地吻了过去。
冲撞过猛而磕到牙齿,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呼,但很快地,又沉浸在亲密的唇舌交缠上。
身体越来越近,心灵似乎也在这过程中有了重合。
“一起睡。”
许久,宁默才放开阿旺,沉声道。
阿旺眼眶发红,脑袋还懵着,茫茫然点头,其实根本没听清内容。
飞速下床关了灯,宁默爬上床,黑暗中阿旺的眼睛还因水汽而泛着盈盈亮光。
面对面坐着,两人无声对视片刻,也不知道是谁先做出倾身上前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吻到一起了。
边吻边抚摸,渐渐侧躺到单人床的两人明显感受到空间的局促,但拥抱之后的感觉却令宁默爱不释手。
间或的浅啄亲吻变了味道,沉溺在情.欲中的年轻人早就忘了这是在半空中,翻来覆去地做了一遍,压着阿旺晃动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夹杂在呻.吟中,奇异地让宁默更加亢奋。
事后,宁默拥着阿旺,适应了黑夜的视野里,沉睡中的阿旺眼睫轻颤,嘴巴由于被粗鲁地咬过的缘故还在红肿,下唇甚至磨破了皮。
有些微血丝渗出。
宁默合上眼,用舌尖舔了舔。
怕痒的阿旺哼笑一声,很快又缩在他怀中睡去。
初夏的夜天气清凉,干爽的风从没关的落地窗外吹进屋内,宁默拥住阿旺,将被子向上提了提。
就算睡得很难受也不想放开,也许明天起床又会腰酸背痛,但就是固执地想要和对方睡在一起。
这样的任性和执拗,是他从阿旺身上学来的。
一如当初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时,阿旺不也是一路哭,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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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林妈妈不出三天就要带阿旺回去,没想到忙于会议和现场调研,林妈妈居然打电话过来说大概要宁默多照顾阿旺一段时间了。
大约半个月。
时间延长,宁默自然没有异议。写论文可以在宿舍和图书室里,阿旺这个时候都乖巧地坐在一边看轻松易读的书本,等到要到实习公司的时候,陆承那混蛋就不请自来。
“你不用上班吗?”下楼后就发现陆承斜倚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朝自己看,宁默将阿旺护到身后,眉头紧皱,“不务正业……都是社会劳动力,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为什么要被小辈教训?”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陆承解释道,“我还在念研究生,当然有时间鬼混了。”
宁默无话可说。
他开始同情招收陆承念书的研究所。
收到这么一个学生,教授一定很头痛吧。虽然外表看起来彬彬有礼,其实就是个没有斗志的富家子,太拖当代年轻人的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