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情,”她冷笑了一下, “他还跟我说这是妈妈啊,呵,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爸爸了,所以我选谁,他就认为谁是妈妈,就冲上去想干那种事,真是又恶心又可笑。”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也好,你们,——不对,应该说那些警察,不就是通过他留下的齿痕确认了他的身份吗?既然如此,我把他扔掉也就顺理成章了。”
她说“扔掉”的时候,是那样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一丝解脱的喜悦,沈亭暄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
“那后来,为什么又要选择那些大学生?”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也许是强行咽下了太多冷硬的情绪,沈亭暄的声音显得有些干哑,“你一开始明明选择的是郑菲菲和爱丽丝这种有经济能力的女性,后面为什么又变了?那些大学生自己都还没长大,你想要从她们身上寻找母爱,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白爽没有理会她语气里带出的那一点嘲讽,而是放下了手里的唇线笔,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咚咚咚地跑到了房子外面,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喝点水吧?你的喉咙都哑了,”她眨了眨眼睛,“我扶你坐起来。”
沈亭暄不搭理她。
“那我给你拿个吸管?这样你就不用坐起来了。”
这一次沈亭暄干脆把头偏到了另一边去。
白爽叹了口气,那神情似乎有几分无奈,又混杂着一点微妙的遗憾,“好吧,不喝就不喝,我先把水放在这里。”她说着,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一边挑出几只口红在胳膊上试着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有想从那些学生身上获得母爱,她们跟那两个女人又不一样。”
沈亭暄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问哪里不一样,却忍住了。
这一次白爽没有吊她的胃口,而是直接说道,“在经历了那两个女人的拒绝以后,我意识到这种成年女性就算表现的再怎么善良,她们也不会毫无芥蒂和顾虑地就接受我的,她们的防备心是跟随着年龄而慢慢增长的,早就已经变得很坚固了,无论我再怎么可怜,她们顶多就是像对待路边的野猫野狗一样,跟我说两句好听的,给我买点吃的喝的,再也不会有其他了。所以,我不得不又退了一步。
“这一次,我连被关心、被照顾的这种感情都没有办法苛求了,我又一次降低了自己的姿态,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如果连‘母亲’也找不到,那有一个时常可以想起我、陪伴我,跟我说说心里话的姐姐也很好。我甚至可以不参与她的生活,不进入她的家庭,只要她答应经常来看我,当做她有个听话懂事的妹妹,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选择她们作为目标,是因为你发现这些大学生都会定期去福利院看望那里的小朋友,你以为这样自己的机会就会大一点。”沈亭暄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论力所能及和远超能力范围的善良,反正在白爽看来,不能够满足她要求的,就都是伪善。
“当然。”白爽冷笑了一声,“这些大学生不是喜欢小孩子吗,不是每个月都要去看他们吗,不是说自己也想有个弟弟妹妹吗,她们那么情真意切,怎么到我面前,就变得支支吾吾了呢?”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几道口红试色,那些深深浅浅的红就好像一道道的伤疤,“都是骗人的,她们比那两个女人还不如。如果说那两个女人是为了外界的称赞,那么这些大学生却是为了社会实践的加分,她们嘴里说的那些话,伸手抚摸过的那些孩子,都只是一个个上涨的数字罢了。她们口口声声地喊着弟弟妹妹,却没有一刻是真心的,她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好看的履历,能够给她们的未来带来更多助力,如此而已。”
“你太偏激了,”沈亭暄摇了摇头,“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因为这些大学生年纪轻、防备心弱、同情心更强而选择了她们,那么相对的,她们的经济更不独立,她们连收养一只流浪猫都要犹豫很久,最后可能不得不放弃,何况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们就算心里愿意,又拿什么答应你?”
“我说了我不需要这些!”没等她说完,白爽就尖叫着打断了,“我会赚钱、会养活自己,甚至可以养活她们!我不需要她们对我付出金钱!我只要她们一点点的爱啊!不要再拿钱当借口了,我不缺钱!”
她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金鱼,忽然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浮现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我都这样让步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呢!,明明她们一开始都说我可爱,都愿意照顾我,但是等我一说出真正的请求,就个个都当我是疯子,就连脸上的嫌弃都不愿意掩饰一下,甚至还想迫不及待地远离我,哪怕是我跪在地上,拉着她们的裤脚,也挽留不了……”她说着,整个人就在椅子上蜷缩了起来,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唯有小小的肩膀露在外面轻轻地颤抖着,像是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似乎永远也停不了的雨。
连连摇头,表情惊讶又抗拒的年轻姑娘。
和滴着血的刀。
她哭喊着求她接纳自己,并且向她保证不会给她添任何麻烦,自己会很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