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我恨我自己真心错付,我恨我遇见了你。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那年长安,我一定乖乖地待在客栈,绝不向灯会迈出一步。
“你还很恨我?”
呵。
我头也不回地道:“难道不该恨你吗?”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父亲和大哥,想起了秀眉和我刚出生的小侄女。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道:“国仇家恨,你全占了。”
“阿蘅,我……”
他又叫了我一句,可我没有理会他,独自一个冲出了苏家,只留身后他的声音。
我漫无目的地在外飘荡,不知该何去何从。
眼前,那些往事一幕幕地闪过,一会是苏炟,一会是李凌。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最终成了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存在。
“一千多年了,为何还是你?”
我喃喃自语。
“我不想再纠缠了,更不想再与你纠缠!”
“你毁了千年前的我,如今又要毁了千年后的我。”
“李凌,你真狠。”
我一路飘荡,一路胡思乱想。因为我的千年煞气失了控制,所过之处,狂风骤起,连那枯草也被连根拔起。
可我终究是不比从前了。我不小心闯到了阳光下,却被日光灼伤,手上出现了一个难看极了的伤口。我忙退回阴影处,坐在树下,木木呆呆,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了。
没过多久,天黑了,日光消失,而我也失去了所有。
我的小狐狸,终究是不在了。
正当我不知该往何处时,我忽然听见了附近传来说话的声音。
鬼说话的声音。
“阎王爷怎么想的,就派咱们两个来抓那画中鬼?”
“嗐!谁知道呢?难道是看我们最近太过懒散,借此来让我们吃苦头,敲打我们?”
“可这也太狠了吧!我们再如何,也罪不至此啊!”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
小阎王倒是贴心,给我找了个好的去处。
很好。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鬼吏,能否敌得过那画对我的束缚?
如果能抵得过,那最好不过了。
“我在这。”我想着,站了出来。
那两个鬼吏见了我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叫道:“姥姥?”
我道:“你们方才说,阎王要你们来抓我?”
“不不不,姥姥你听错了,我们闹着玩的。”其中一个鬼吏忙道。
我不由得笑了:“何必如此怕我?”
那鬼吏嘟囔道:“多少阴差折在你手上了?不怕能行吗?”
“不用怕我了,我如今千年修为尽散,”我坦然道,“尽管来,我不还手。”
两个鬼吏颇有些怀疑,在那里相商:
“我怀疑她使诈!”
“只怕有更狠的等着我们!”
我听了,叹了口气,道:“就这样的胆量?我如今是一点能耐都没有了。”
说着,我伸出了我那被日光灼伤的手给他们看。
两个鬼吏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下定了决心,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我们就得罪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胸口重重挨了一掌。
不行,离我所想差的太远了!
“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我恶狠狠地问着。
另一个鬼吏慌了,拉着他同伴问:“她越这样,我越是不敢下手。”
那鬼吏顿悟道:“我看她是在求个解脱。你我不过做了一百年的鬼,已觉倍受煎熬。她可做了一千多年的鬼,想必煎熬更甚。”
我捂着胸口,轻笑着点了点头:“真聪明,我的确是在求个解脱。”
千年中唯一让我心安的就是苏炟,可如今,让我心安之人却变成了害我至深之人!
阴阳两界,已没有再值得我留恋的了。
凡人活腻了便只求速死,我待烦了,便只想着个魂飞魄散。这是一样的道理。
魂魄散了,什么都没了,就清净了。
我挺直了腰板,闭上了眼睛,对他们道:“用你们最狠的招数,尽管来吧。”
两个鬼吏对视一眼,道:“好,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接着,我只感觉自己头顶挨了重重的一击,魂魄经受不住似要散去。
“好,好,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我想。
随着魂魄的痛苦不断加深,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消散。最后,我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星空。
真美啊,一如往昔。
可是突然,我只感觉脑中剧痛不止,眼前又浮现出了死前的景象!
我的怨气登时回聚,裹挟着我即将散去的魂魄,重新融为一体。
“不――”我近乎发狂地吼叫着。
两个鬼吏也是吃了一惊,连连后退:“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将散的魂魄还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