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不出口,还是真的不想嫁呐?”
徐清猗比他想的镇定多了:“她呀,明明白白跟我说了,不想嫁人。你这个做哥哥的,恐怕还不知道她成天在自己屋子里干什么呢?”
“她能干什么?”
“她在学英吉利文!”
方长庚简直说不出话来:“这……她怎么突然想到学这个了?她能跟谁学?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徐清猗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自然不知道。她私底下向郝先生请教怎么学英吉利文,还不让郝先生告诉你,何况你又不关心她平时都做了些什么,知道才怪了呢。”
方长庚哭笑不得:“可她学这个干什么?!”
虽然她从小就和普通女孩儿不太一样,但方长庚还是没想到她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儿,这到底是想干嘛呢?
“她说就是觉得英吉利文好玩,郝先生有趣,成天待在家也无聊,所以学这个解闷呢。”
方长庚“啧”了一声:“那就随她去吧,要是真能学会了,我也佩服她!”
过了两天,方长庚就托人找到了一位在京里颇有声望的先生,姓乐,年纪已有六十了,要不是他家也在城郊,且在家闲得慌,不然也不会来方长庚这儿给他儿子教书。
方长庚原先还担心老头儿是个只知道逼孩子死记硬背还喜欢的体罚的老顽固,但只偷偷听了半天,就知道这个乐先生是有真材实料的,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九月二十五,是乡试发榜的日子,方长庚慢悠悠踱步到会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翘首以待的考生,一队报喜的官差正敲锣打鼓地大声喊着上榜考生的名字,听了半天都是不认识的,方长庚目光搜寻了一番,没多久就找到了正满眼期盼看着报喜官的孟陬。
“……恭喜湖广黎平孟诲陬老爷……”
孟陬急忙从人群中跳出来,给报喜官差分赏银,一边碎碎念:“辛苦官爷……辛苦辛苦……”
他一转身就看到方长庚也来了,猛地冲上去用力抱了方长庚一下,似笑似哭:“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真是老天玩我呢!这下我没可别的念想了,我要回江南逍遥快活去!”
说完就要转身去收拾包袱,方长庚赶紧拉住他:“你急什么,接下来还有簪花宴,你还想不想拿举人凭证了?”
孟陬一拍脑袋:“对对,看我高兴得都糊涂了。”
方长庚笑道:“走吧走吧,城西有一家馆子做菜地道,我请你。”
“那就走起——”
因为守孝的缘故,方长庚没沾大鱼大肉,全留给了孟陬,喜得他连连点头,直呼京城也不错,要不是江南更好,他都想留下来了。
方长庚没想过劝他留下,吃完饭就回去了。
刚走到家门口,他就嗅到一股异样的气氛,还隐隐约约听到大堂里一阵谈话声,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哎——这是谁来了?”他叫住刚从大堂出来的丝雨询问。
丝雨这才注意到是方长庚回来了,笑着道:“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长庚皱起眉头往里走,大堂内的场景刚映入眼帘,他就愣住了,又惊又喜:“爹!娘!”
小李氏和方大山像得到某种感应,一齐回头,看着方长庚一时竟没有认出来,眼神似乎还有些陌生。
方长庚摸摸嘴上蓄起来的胡须,又摸摸脸,难道这几年自己的变化竟这么大?
“长……长庚!”怎么也是自己亲生的,小李氏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别人,立即欣喜地叫出声来。
方大山站在小李氏身边,老实地笑着:“长庚,我和你娘来看你们了。”
方长庚发现他们两鬓已经夹杂着些许白发,还是忍不住鼻腔一酸,走进去拉着两人坐下,语气不无埋怨:“我和清猗千盼万盼,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儿,我好去接你们,这一路上累没累着?”
他向徐清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到她眼里的安抚,心情的起伏终于渐渐缓和。
小李氏心里满足不已:“我们是跟着你那老乡来的,用不着接,也不累,你爹还是头一回出远门,一路上觉得可新奇了。实在是太想你们了,这回我和你爹把馆子卖了,好专心来看你们。”
方长庚道:“卖了好,你们年纪也大了,是该好好享福。这回既然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我正好有假,这阵子陪你们好好逛逛京城。”
小李氏和方大山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说:“你爷奶还在家里呢,我们总得回去照顾他们。住久一点儿倒没事,不过还是要回去的。”
方长庚放软了语气:“爹——娘——你们这回就听我的吧。爷爷奶奶不还有哥照顾着呢,你们操这心干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不回去了,三年后就有省亲假,咱们一块儿回去,再把爷奶给接过来,多好。这宅子建的时候就给你们留了房间,你们再不答应,我就成了不孝子,被人知道了没准要参我一道,那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