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有点道理。
“你平时脾气挺好的啊,怎么对我总是说动手就动手?我是该为这种独特待遇而受宠若惊呢,还是该伤心你对我冷酷无情呢?”陈添笑得很忧伤,幽幽叹口气,把落在地上的扣子一粒粒捡起来,心疼地吹掉上面莫须有的灰尘,走回来一拍他肩膀,重新落座,笑道,“话粗理不粗,你再往这个方向想想,爱着还要走,当然是因为一些无法解决的现实因素呵。”
白太太说,条件差得太远,一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白天蓝说,不合适……
孙无虑茫然坐下,心里百般思绪此起彼伏。真是这样吗?可这事很久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而且,他们从认识到相爱,对彼此的情况都非常熟悉,就算存在客观条件的差距——虽然这种差距在他看来什么都不算,那也是一直都存在的,为什么到今天突然发作?
他觉得头疼不已,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不禁又狠狠吸了口烟:“我也想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针。”
陈添给他倒了杯红颜容,笑吟吟道:“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是完全不一样的,相处起来也麻烦得多,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是蛇蝎是祸水,沾不得惹不得,缠上得倒霉一辈子,你不听,非要往上扑,吃亏了怪谁?”
孙无虑摇头,淡淡道:“白天蓝……她不一样。”
陈添也摇头,淡淡道:“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莫名其妙就甩了你跑掉?”
“……不要往我伤口上撒盐了。”
“撒盐算什么,我还要往你心口上捅刀呢,捅得越狠,你清醒得越快。”
陈添对他现在的状态很是不满,也非常不解:“白天蓝嘛,我也见过,长得挺漂亮,也挺聪明,对着我还在不断帮你宣示主权,看得出对感情很忠贞,但是,也不算倾国倾城聪明绝顶,就这么抛下你跑了,说明也没有为了爱情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这种条件的姑娘,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算不上罕见,有什么好的,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
白天蓝有什么好的?孙无虑微微失神,他想起初遇她的那一天,那个有着稀薄阳光的冬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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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刚回国,强撑着料理完兄长的丧事,在一片风雨飘摇中接手公司,内部员工的质疑流于行动,政府领导与合作伙伴的轻视溢于言表,一路顺风顺水的他终于扎入炎凉的世态里,一步步体尝着生命的艰辛与不易。
亲人都沉浸在兄长的去世之悲中,身边也没几个可以说话的人,何况他一向习惯于把所有东西都埋在心底,因此日常只是去健身房发泄压力。
那一天他健身完毕,路过一家书店,走进去准备买几本行业书,不料却在最幽深僻静的角落里,听到有人在聊天骄,在聊他自己。
那时候他并未看到白天蓝的面容,只是听见了她爽脆得黄鹂鸟般的声音,听到了那把好听的嗓音所说出来的话。
在那么多人都如危檐之燕般寻找退路的时候,她信他扛得起这副重担,为了不影响业务而选择坚守……他心里暖洋洋的,被人信任的感觉总归不错,而且他也好奇,在这里物欲横流的社会,什么样的人才会为了一点香火之情而放弃更好的发展前途?
再次相见她泼了他一身咖啡,还故作老成地指点他要守规矩,尽管她自己都不守规矩,他认出了她,发现了那一双带着星光的大眼睛,清澈透亮一尘不染。
这个世界上不缺眼睛明净的人,他们大都被保护得很好,一直快乐地活在象牙塔里,带着美好的滤镜看世界。
但白天蓝不一样,她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清楚地知道这个社会有多不堪,甚至时时刻刻都在与这些不堪搏斗,但她的眼睛依然清透,灵台依然明彻,依然抱着最美好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发现的,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姑娘讲义气,人也挺有趣,相处起来很舒服,可接触越多他就看得越清,看清她貌似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多么纯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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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温暖的、甜蜜的、热烈的、令人欲罢不能的情愫潮水般卷回来,让一颗心变得愈发柔软,孙无虑摇头一笑,把所有回忆收敛入心底,缓缓吐了一口烟出来,笑道:“感情这么玄妙的东西,要是说得清弄得懂,我不就成了哲学家?你不如当我中邪好了。”
“哲学家你是成不了,没悟性,中邪倒是真有可能。”陈添蹙着眉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猛然间话锋一转,问道,“话说你真就认准白天蓝了么,不考虑考虑我?跟我处一个周,包管你爽得魂飞天外,把任何女人都忘个干干净净。”
“性别不对。”孙无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心里更是沉如死水。
陈添颇为风情地一笑,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女人都是害人精,男人就应该抱团取暖,大家染色体组成一样,思维方式接近,感情碰撞更激烈,沟通起来也事半功倍。再说,反正现在你女人也跑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换个新玩法,没准体验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