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煌儿送去拜师修炼,三五年的都见不着一次面。
有时这对母子在外玩到忘乎所以,多日都不愿归家,还要凤歌亲自出马将这一大一小拎回天庭。他看着这位顽皮的太子妃总忍不住想,是谁非要说她年长了自己几万岁的,明明也像个孩子一样,总让他有操不完的心。
他也不是不晓得,在他不曾陪在她身边的时刻,某些无人的角落,她其实并不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开心。她封闭了那一颗心,纵然他待她再好,那心门也不曾为他打开过。这些年来虽夜夜与她同床共枕,最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止步于她高兴时的一个亲吻。说不受伤那是假的,但谁叫他这样喜欢她呢?有她在身边相伴就够了,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恨不起来的。
答应嫁给凤歌的时候离鸢也曾想过,日积月累,总有一天自己是会爱上他的罢,那时就可以放下从前,一心只想着他一人;只想着他对自己的好,总有一天会愿意生一个他俩的孩子,不枉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直至今日,她还是没能做到。
她对凤歌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早为另一人燃尽了所有的爱恨。
凤歌却好似一点也不着急,他愿以今后无尽的时光来等待,等她终有一日能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反正仙生是如此漫长,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分别。
然而,上天并未预留了无尽的时光给他守候一人。
夙煌那日出长乐宫玩耍了半日,归来乖乖地在离鸢的教导下看了书习了字,夜间也同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下了,谁知这一睡竟到了第二日正午都没醒过来。这孩子素来精力旺盛,从不曾睡过懒觉,离鸢施法探了他的前额,也觉不出什么异常,忙命青墨请了天庭的医官来看。
要说这天庭的医官们整日里差点没被闲死,除了日常闲聊拍苍蝇就是无事可做。仙家们寻常根本就不会生病,偶尔受点小伤也能施展仙法自行修复,是以此番被召来长乐宫替小天孙看病,各个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冷汗直冒。
他们飞升前也有不少是凡间的神医,可是给仙人看病和给凡人看病毕竟有区别,那医官来了一茬又一茬,却没一个能说得清小天孙究竟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既然查不出病因,更不敢给这尊贵的小天孙乱开药,医官们离开时无一不在担忧,怕是这天庭的清闲职位要保不住了。
最后连帝后二人也惊动了,加上凤歌与离鸢,四位天界大佬围在小天孙身边,那诊脉的医官吓得连手都抖得不成样子。天帝到底爱孙心切,难得地不顾及自己仁君的形象,对那医官发了脾气:“没用的东西,连个病因都诊断不出来,要你们这些医官何用!还不快滚!”
那医官当即泪流满面又十分利索地滚了,天后劝道:“陛下何必动怒,既然医官都诊不出,兴许煌儿根本不是病了,是吓着了还是乱吃了东西,不如请太上老君前来看看如何?”
天后娘娘这一番话倒让几位想起,那太上老君虽整日只知道守着丹炉炼丹,其实是比这些医官要厉害得多的医中圣手,若是请他来定能令小天孙醒来。
凤歌亲自赶赴老君府上请来了太上老君,老君诊了半晌的脉,又施仙法探了夙煌的周身仙脉,方收了手对天帝道:“依小仙诊断,天孙并非生病,乃是中了魔界名叫残雪的奇毒。”
离鸢闻言十分心疼,不由握紧了夙煌那胖乎乎的小肉手,不知她的煌儿此刻可在承受煎熬,都怪她这娘亲没有看好他。
天帝闻言眉头一皱,怒道:“魔界之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混进天庭加害天孙,这笔帐总有一日要同他们好好算一算!老君可知此毒如何解得?”
老君道:“此毒无色无味,一般来说中毒之人会昏睡不醒,并无其他症状,旁人看着无甚大碍。但天孙毕竟年幼,修为尚浅,睡足七日恐就很难再醒过来。要解此毒倒是不难,速去魔界取来蘼芜草熬成汤药给天孙喂下即可,那蘼芜草只生长在魔界皋涂山下的水边,听闻数量极其稀少,需数百年才长得出一两棵。”
“你留在宫中照看好煌儿,我这就去魔界寻那蘼芜草。”凤歌叮嘱完离鸢就要离去,老君却伸手急急将他拦下:“殿下请拿老夫的药袋去装,那蘼芜草本身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殿下务必小心行事。还有,药成后需采殿下些许指血,天孙年幼,以生父之血做药引方能压制那蘼芜草的副作用。”
凤歌闻言脚步凝滞,回头望了眼一脸苍白的离鸢,离鸢当即问道:“用我的血可不可以?”
见老君摇头,离鸢不假思索道:“那我便与殿下同去魔界罢。”
天后娘娘忙道:“也好,煌儿由我与你父帝看着就好,你们快去快回,务必要小心些才是!”
离鸢不舍地亲了亲夙煌的小脸,起身与凤歌出了长乐宫门。她看了眼身旁的凤歌,不知何时他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成了她可以依赖的夫君,而今见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离鸢轻声说道:“先去魔界找到蘼芜草,回来之后,我去求他。”
凤歌苦笑:“我待你与煌儿再好,原是无用,危难时刻,还是要靠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