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那个老人家看了赵梁玉半天,很是惊讶。
赵梁玉很是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问他感觉如何。老人家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刚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家丁急急匆匆地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老人家脸色大变,又看到赵梁玉,立马和颜悦色地说:“姑娘这般心急,大概是有什么要事吧,不过这两天京城要变天了,姑娘还是先回客栈避避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梁玉又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只好叹叹气。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只好先回客栈等着。
一进客栈,溪见焦急地把她拉回房间。赵梁玉安慰她:“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在京城走丢了不成吗?”
“我不是担心夫人走丢。”说罢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在赵梁玉耳边低声说道,“圣上去了。”
赵梁玉惊讶的捂住嘴,想叫又叫不出来,猛地想到今日白天里撞到的老人家急急忙忙地走开,赵梁玉忽然明白了他说的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换了,这些为人臣子的当然要去找各自的新码头停靠。
赵梁玉坐在床边,眉头紧缩。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局势对翟星辰会是好还是坏,但是她知道,接下来的局势对梁贵妃和六皇子并非好事,且不说六皇子还被禁足,就是梁贵妃这么多年在后宫,风言风语不少。赵梁玉抱着双腿坐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让梁贵妃平平安安,即使她与翟家兄弟此生再不相见,可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娘亲还是在这人世间的,他们还会怀揣着希望,期待着或许有一天还能够再相见。
有些虚无缥缈的梦,是人们走下去的支撑。
先皇驾崩了,赵梁玉只觉得京城安静了几天,人们见面似乎都只是眼神示意一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没有人知道这阵乌云之下是雷雨还是又一个晴空。
这阵乌云没有在京城停留多久,一个惊雷就吓到了所有的人。没有人想到遗诏里继承大统的就是六皇子,赵梁玉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听到旁边那桌子的人议论的眉飞色舞,据说先帝出殡那天,梁贵妃宣读遗诏,当读到是六皇子即位的时候,她一下子瘫坐在石阶上失声痛哭,先帝的几个皇子,默默不作声,听说就在梁贵妃读遗诏的时候,她的几个兄弟已带着手下的兵力守在各个皇子的府衙前,又有人说梁贵妃早已在先帝临去前就将他们宣进宫,暗中给他们下了毒,以此来控制他们。
作为皇子,他们或许想要那个皇位,但是作为人,他们更惜命。
赵梁玉并不关心他们说些什么,只是想着今日在应天府门前看到的官文,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赵梁玉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又看了下面密密麻麻的名单,看了好久终于在里面看到翟星辰的吗名字,欣喜不已,又抓着溪见来看。
溪见一下子抓住赵梁玉的胳膊,啊啊啊地叫着。赵梁玉被她吵得不行,一路拖着她回客栈。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刚进客栈,知乐一把拦住她们,默默地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背影,赵梁玉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觉得陌生又熟悉。知乐一把把赵梁玉推过去,自己拉走了溪见。赵梁玉走到他的对面,一下子惊呆了,这个人就是她当日在应天府门外撞到的人。赵梁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擦擦板凳坐下。那人盯着赵梁玉看了一会儿,沉沉地说道:“你,真的长得很像她。”
赵梁玉不知道他在说自己的爹还是娘,只是抿着嘴。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掏出袖间的什么东西放在桌上,推给赵梁玉,赵梁玉定睛一看,原是个玉坠子。
赵梁玉不解,老人家看着赵梁玉身后的满堂客人,悠悠地说:“走吧,带着这个坠子走吧,再也不要回来。”赵梁玉心里犯着嘀咕,谁想来京城啊。
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玉坠子说:“她求我,让我把这个放在他的身边,就当是她还陪着他。”
一句话里都是他他他的,赵梁玉却突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把玉坠子拿起来,点点头。
那人走后,赵梁玉还坐在那里,看着客栈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忽然觉得有些感伤,这所有的热闹,都快与他们无关了。
赵梁玉在回屋子的时候,偶然瞥见外面的店铺还在挂白布,只是觉得疑惑,按照道理来说,先皇已经出殡,这白布应该扯下了。回到房间,溪见不在,桌上只有知乐留给她的字条,她随意地拿起来一看,一下子脚滑,差点跌坐到地上。纸条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老夫人去了。
她又想到刚刚那个老人家奇奇怪怪的话,突然明白了一切。她忽然想到翟星辰,想要疏通关系去见见他,可刚要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玉坠子,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她忽然想到当日梁贵妃看着自己,很是欣慰,拉着自己的手,感慨道:“如果你娘看到你们兄妹今日的模样,定十分高兴。”
看着玉坠子,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娘,走好。
翟星辰从应天府出来的那天,赵梁玉很是惊讶,他并没有颓废,倒是像好好地收拾过一番的样子,除了脸上沉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