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着鞭子追了半个学院不还手的。
今日是东辰下聘并商议婚期的日子,她是不能出面的。任由父王将自己安置在深宫之中。
夜晚的寂静最是能催人思绪的,上官锦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守夜的澜香听着屏风里头的动静,三公主难有无法入睡的时日呢,“公主可曾入睡?”
“未曾。”上官锦涵闷闷的答道,一把掀开锦被,坐起身,“澜香服侍本宫起身。”左右无法入睡,不如去外吹吹风,翻身翻的她都有些闷热了。
略略穿戴些,披上一件大麾,在澜香的陪伴下,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未束的青丝被月下的轻风拂过,浅浅扬扬。上官锦涵左手撑着额,螓首微垂,神思散溢,一双桃花眼,似溃散,似专注。
在宫内躲开巡逻的侍卫们,摸索许久的卫原,隐于高树。月下,仅是一个朦胧的侧影就牢牢的吸引住他的目光,酥醉了他的心。这一刻,他想不起其他,想不了任务,想不了未来,天地间唯有她,只消远远地望着,不必靠近就已足矣。
似有所感,她抬起眼帘,清浅地瞥来一眼。
“澜香,回吧。”微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就足以表明,她又何须思虑过重?
扶着树干的手紧了紧,那浅浅地一眼让他呼吸一窒,被发现了?
一夜好梦。
澜香抱着被子:出去坐一坐,吹个风,还能治失眠?
再次蹭了蹭掌心的手汗。由桂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太子爷一眼,这都擦几回手了,殿下这是在紧张?还没四更天就起了!你说起这么早,吉时不到又不能去迎亲,何苦呢?唉,由桂面上不动声色,恭敬的低着头,在心底摇摇头,主子的心思。
同样不到四更天就起身的,还有上官锦涵,不同的是她是必须的。早早地被礼仪女官喊起来,沐浴、更衣、妆扮、梳发。凤冠上金红色的流苏让娇花般的鲜艳容颜若隐若现,最后执上镂金嵌玉的美人扇,掩上流苏后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吉时已到。
卫原被礼官按在原地,望着心尖上的人儿,一身朱红嫁衣,在女官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踏着鲜艳的花瓣,款款而来。
太子以九首精妙绝伦的却扇诗,迎来了他的太子妃。
太子太傅抚了抚胡须,殿下的文学造诣都给了这九首却扇诗了。
看来师长的戒尺没白挨。
上官锦涵被卫原牵着手,不自觉地抠了抠他汗湿的掌心。身侧的卫原,脚步一顿,复前行。
到了东宫,将她安置好。
看着她乖巧文静地坐着,卫原倒是有些不习惯。轻咳一声,他也跟着坐下,耳根红红的拨开流苏,花颜月貌尽现眼前。
眼睫轻颤,缓缓抬起,双目对视。
交颈互饮了合卺酒。卫原依依不舍地开口:“我让人备了吃食,先用些垫垫,我尽快回来。”
女官们早就被卫原遣了出去。上官锦涵斜眼觑了他一眼。
卫原只觉得世间万般颜色也不过那一眼,晕陶陶的出去了,跨出门槛还趔趄了一下。不待门口的由桂伸手,他又站稳了。
原本的紧张随着他的一个趔趄,散了。上官锦涵唤澜香替她卸妆,头顶着的凤冠着实沉重。
稍稍用了些饭食,由着澜香伺候着沐浴更衣后,轻快了不少。
绾上轻巧简单的发髻,换上水红色的柔软寝衣。坐上婚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疲惫跟着席卷而来,靠着床柱微微阖目。
心疼公主的澜香,只想着在东辰太子回来前唤醒就成了,任公主倚着休息一会子。
更漏一声一声,逼至午夜。卫原被小心眼儿的小舅子和白宸灌得差点儿走不动道。白宸那厮记恨自己当初在他婚宴上灌的酒,这会儿万倍千倍的灌回来!司徒聿修、聿函两个人也不兄弟,在一旁可劲儿的煽风点火。
等着,等这俩货成亲时,不灌得他俩洞不了房,他就不姓东方!
眼看着东方原快不行了,上官弘绪他们几个终于大发慈悲的收手了。由桂扶着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太子殿下,突然为太子殿下担忧起来,新婚之夜新郎官醉死过去,独留新嫁娘一人枯坐到天明......听闻太子妃殿下脾气不大好啊......
到了门口,由桂正要命人开门,身上突然一轻,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太子殿下站起来了,清醒得像没喝过酒似的。
卫原挥挥手让由桂退下,自己整理整理衣服,深呼吸一把,推开门。
床柱上靠着睡着的是他的心心念念的人儿,即使制止了澜香的动作,让其退下。开玩笑,她累了一天了,怎么能让人吵醒她?
目光从她紧闭的眼,顺着小巧的琼鼻,掠过花瓣儿一样娇艳的红唇,喉结滚动。如云的秀发未被绾起的部分蜿蜒至腰间,松松垮垮的寝衣也遮不住纤细的腰肢......
独剩两人的殿内除了龙凤烛燃烧时哔哔啵啵的声音,卫原似乎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一声接一声,不受控制,声音大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