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认识到现在,除了当日许老爷大寿跳舞时你插在我发间的一朵玫瑰,你……你就再也没有送过我鲜花呢!”
……
林晨枫在第二天搬到了顾公馆,搬来之前,除了几个行李箱,就是一大束还在滴着露水的粉色玫瑰。
顾唯妍从丈夫手里接过大束玫瑰,果然喜欢得很。特地命人将家里最值钱的一个明代花瓶抬到夫妻卧房,盛了半瓶清水,再将花束插入花瓶中。
“你这么喜欢玫瑰,以后我就天天送,一天一枝,你觉得好吗?”林晨枫在她身边道。
“不!有这一束,就够了。这是晨枫哥哥送我的一大束玫瑰,这么多,开得又这么好看。这束玫瑰,我会一直留着。哪怕不新鲜了,也可以摘下花瓣,把它晒干,将这许多的花瓣,放入一个锦囊中,一直留着,留到老!”
顾唯妍喃喃说着,望向了林晨枫,目光之中,已经是满溢着柔情——使她那张脸,看上去益发美丽动人。
林晨枫呆呆地看着她——她是这么美,偏又这么爱他!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一定是上天的福泽,才让我拥有这样的美丽,这样的真情!”
她的坏脾气,她平日里千金大小姐的任性不讲道理……几乎被他忘得干干净净。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她的好!
顾唯妍在他怀抱里,慢慢闭上眼睛,只在心中道:“晨枫哥哥,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
伴入顾公馆的林晨枫,一连两天,日夜陪伴着妻子;而顾唯妍亦是粘着丈夫,神态娇羞,全不似平日里的脾气骄纵,仿佛换了个人,简直变得温柔似水。
午后,顾永昌和黄薇澜一走出洋楼就看到女儿女婿手拉手坐在花廊下,不知说些什么,两人头挨着头,都在温柔地笑着。
“妍儿现在很幸福,多亏了枫儿。”黄薇澜叹道。
“是啊,多亏了枫儿。”顾永昌点头赞许,又低声道,“只要妍儿能开心,就好。”
念及此处,顾永昌对林晨枫,还真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情。感激之下,亦不免盘算着,怎么才能给女婿设法谋个较优的差使,至少收入上,能让嫁出去的妍儿也能体体面面地做个阔气少奶奶。
正琢磨着,管家郑叔从大门外奔来,径直奔到老爷面前,凑近了,低声道:“启禀老爷太太,大门外有个穿布衣的小男孩,非要找林少爷。说是……说是他姐姐和林少爷认识,现在他姐姐遇到麻烦,想要林少爷帮忙。还说林少爷亲口承诺过只要他姐姐开口,就一定尽力帮忙!”
顾永昌和太太对视一眼。
顾永昌回头,交待郑叔:“不必告诉林少爷。把那个小男孩轰走,此事不能让妍儿知道。”
郑叔领命而去。
顾永昌原本对林晨枫的感激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心头有气:“这个枫儿,倘若他敢在婚后还三心二意,让妍儿受委屈,我饶不了他!”
“你还说别人呢,你就不说说自己,婚后又何止是三心二意!”黄薇澜在身后突然道。
顾永昌没有多看太太一眼,亦不再多言,径直走下台阶,出门去了。
看着夫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黄薇澜才一步步下了台阶,来到花圃前,扯过一枝盛开得碗大的蔷薇,低头一嗅,嗅着那花香,微闭了眼,微笑道:“这些花,开了这么多年,开得还是这么香!”
当天晚上,林晨枫终于走出顾公馆大门,谢绝了顾家的汽车,打算坐个黄包车,到一家法国蛋糕店,为妻子买一块最贵的蛋糕。
顾家大门前,倒是少见黄包车踪影。他走出一大截路,突然听得一声:“林少爷——”
他回头,见是小如的弟弟小元宝,从一棵树后奔出,奔到他面前。
“林少爷,我可等到您了!”小元宝眼泪都流了下来,额头上一块明显的伤,道,“姐姐两天前就被抓走了,抓走姐姐的是几个穿黑绸衣的坏人。爹娘去找姐姐,在门外就被轰出去,说他们找错地方根本没有他们的女儿。爹娘是一点办法没有。我只有找林少爷,找到弄堂,他们说林少爷搬走了搬到顾公馆。再好不容易找到顾公馆,公馆的人都不让我进大门,还把我赶走了,还打破小元宝的头。公馆的人都是凶巴巴的,对了,他们中好几个也是穿着同样的黑绸衣裳,和那几个抓走姐姐的坏人穿得一样。”
林晨枫打断他,追问:“说半天,你姐姐,到底被抓到了什么地方!”
“是……是大人们都说喝花酒的地方!”小元宝鼻子一抽,突然大哭起来。
林晨枫雇了一辆黄包车,小元宝一起,找到那个“喝花酒的地方”!
林晨枫虽说生性风流,但也只留情寻常姑娘,也从没来过这般所在。见门内外不堪的光景,加上小元宝来过两次难免被认出。
林晨枫让小元宝等在一个隐蔽处,自己整整衣衫,迈步入青楼。
他衣饰不凡,更兼俊美潇洒,大门外拉客的几个窖姐儿,竟然都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