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童德言,不由的招手道,
“德言妹子,快些到树下凉快一下!”
童德言嗯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木门,穿过了盛开的花草,走到了槐树的下面,果然清凉至极。
“你在写什么呢?桃源哥哥?”童德言看着他写的苍劲有力的大字,好多都未认识,很是随意的问道。
那李桃源用手挠了挠有些乱乱的头发,因汗水浸湿,发梢已经贴在了额头上,被他这么一挠,越发的混乱,
“这些是里面的一句词,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咱们城北的李员外的小舅子,花了银子,让我帮他写的,听说是讨好一个姑娘!”
“李员外的小舅子?可是那个花天酒地的王少爷吗?”童德言眉头一皱,
“嗯!”李桃源见着那黑色的墨色大字已经被风干,便小心的折了起来,收好,这才又注意到小德言有些欲言又止的,便好笑的道,
“怎么,觉得我不该跟那个小子走的太近吗?”
童德言点点头,想起攸宁哥哥每次提起那个人的时候,都会很是厌恶,说他酒色美人,道德极为败坏,宛若那苍蝇一般,
李桃源摇头一笑,
“德言妹子,可是你受了攸宁的蛊惑了,那攸宁性子很是倔强高傲,自是看不惯这样的人,可是我不一样,我写字,他付银子,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君子不都是该远离的吗?”童德言有些困惑,
“那德言妹子,以你的意思来说,若是那王少爷忽然倒在你的面前,你可是救还是不救?”李桃源也未生气,只是耐心的疏导着童德言。
童德言想了想,便肯定的道,
“那是要救得,毕竟人命关天吗?”
“这不就是了吗?”李桃源两手一摊,很是随意,偏生哗啦一声,只见他的袖子肘的那块补丁扯了开来,露出了一块小臂,童德言赶紧转过了脸,然后小声的一笑,
李桃源胡乱的将那袖子扯了扯,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幸好,站在这里的不是静安,幸好!”
童德言装作没听见,待到李桃源将那补丁收拾妥了,方转过脸来,然后好心的道,
“桃源哥哥,我的针线还算可以,不若我帮你缝上一缝吧!”
李桃源随意的摆摆手,那块扯了一半的补丁也随之摇摆,甚是搞笑,李桃源干脆将那补丁一把手扯了下来,然后扔了。
“这些女人家的东西,我爹做不好,我也做不好,偏生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没有银子去买上两件合身的,好在今日也就是德言妹子在,不若是攸宁在,怕是又要说上一说了笑话我了。”
童德言忍着笑,点点头,攸宁哥哥很是注意这些,虽然衣裳上也有缝缝补补的,可是因为郑姨娘,却也十分的干净,
李桃源想起什么的,对童德言说了一声,等一下,便进了屋,然后没一会儿,便从房中拿出了一个洗好的西瓜,
“德言妹子,桃源哥哥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能招待你,这个西瓜还是昨日沈清约来的时候,拎来的,过来,我给你切几块最甜的,解解暑,”
说完,李桃源那原本握着毛笔的右手又潇洒的拿着菜刀很是利索的将那西瓜给切开,然后西瓜的香甜之气顿时让人精神一震。
“清约哥哥来找你玩吗?”童德言忽然问道,
“是呀,那沈少爷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俩小时候少不了的贪玩,被沈老爷抓住了,便是一顿的训,也算训出感情来了,这你也知道的吧,你瞧我这记性,那沈少爷对谁都冷淡,偏偏对你还算心平气和,是不是你也见过他被训的样子?”
李桃源一面吃着西瓜,一边说着过往的事情,幼时的记忆像是打马而过,呼啸而至,沈清约不冷不淡的听着沈老爷的一顿训斥,而李桃源则被李逢春给提溜回家,事后,两人还是会捣乱。
每次沈清约被沈老爷训了一顿,童德言总会吃到许多好吃的,因为沈清约像是发泄一般的,会从城东吃到城西,直到童德言吃不下去,沈清约便打包了许多,然后让童德言带回家中,很多很多次,或是以前的事情,辗转而至,总让人莫名的觉得满足,那时候,沈清约的霸道,在现在看来,也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回忆。
童德言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虽然早上刚刚见过了沈清约,可是她发现,清约哥哥已经好久没有带自己去吃那些小吃了,想到这是清约哥哥带来的西瓜,童德言很是认真的吃着,一块接一块的,差点吓了李桃源一跳,
“德言妹子,你若是喜欢,把这半个西瓜拿回家吧!这样吃,”有些不像平时的小德言,每次见到跟在顾攸宁身后的小德言时,她总是十分的文静乖巧,带着些许浅浅的笑意,这些话,李桃源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模样,
李桃源又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虽然沈静安也是一幅大姑娘的神情,可是跟他对起诗来,却总是神采飞扬,让他抹不开眼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