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了,满目都是溅起的烟色和霞光。磅礴的晴雨,北风,夏天,还有迫不及待的爱,激昂地顺着河边干枯的芦苇空茎喷薄而出,用呜呜声唤醒了此处垂直入睡的城堡。
林舒撕下了她的血管,把里面的悸动和血液一同织进歌里,再让热度蔓延至肢体各处。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份炙热,正好比没有候鸟能抗拒另一块温暖如春的大陆。
走廊上的人们不能,Lorenz也不能,她紧挨着这团火,几乎要沉溺进去了,乃至产生了‘林舒就这样不痊愈也没有关系’的可怕念头。天才般的演奏家在每一次使他的乐器发声时,本来就是在燃烧生命,只有比常人更加丰沛又敏感的感情才能提供给他们热量,进而触动旁人、打动这个世界。
所以说不定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就在这时,琴声断了。
Lorenz凝神看去,发现她带来的那把新琴弓弓毛断了几根,林舒的手腕上被抽出了好几道长长的红印,很快就涌出了血。在林舒白皙又细瘦的手腕上,这些放射状的伤口显得格外恐怖,像是被某种怪物抓了一样。
“哦sweetie,你没事吧?”Lorenz立即站起来去帮林舒止血,同时有些懊恼地抱怨:“我买下的明明已经是一把很好的琴弓了……”
林舒闭上眼睛,用力地攥紧了手。
“我想去找回我原来的那把。”
Lorenz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你要去找?可你的琴弓不是遗失在海难中了吗?”
“我知道它在哪。”
林舒扭头看向大呼小叫着冲进来的护士,用中文低不可闻地对自己说:
“——它正于海中等我。”
她想起来了。
由那张虚无之唇所吐出的话语。
她要去找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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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费雷德里克戴留斯大提琴协奏曲
没有人能搞清楚为什么Parics.Manhatten这位大小姐没有选择安逸又舒适地在家里呆着,由私人医生、管家和佣人抚慰她经历过灾难后受伤的身心,而是选择留在人员往来纷杂,安全和隐私都得不到彻底保障的私立医院。特别是当这家私立医院还是据说和她有过节的庞大医药帝国第二继承人Keith名下的产业,故事的情节立刻变得诡异起来。
NYPD专门负责协助此案的警探Jim在茶水间大口吃着医院餐饮部提供的甜甜圈,来回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疑吗?”
“爆炸应该和她无关。截止到目前的事故报告和打捞清单都证明货仓里并没有被安装起火或者引爆的定时装置,有超过五个人证明在爆炸发生前的两分钟她还在和别人合奏,而乐曲声一直到爆炸发生时才停下来,很多在下层甲板上闲聊的人都听到了。有钱人的怪癖,稍微宽容点吧。”FBI探员Booth低头啜了口咖啡,挨个把当事人的照片在桌面上摆开:“比较令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不止她一个留在了这所医院,还有其他这三位,她们全部都是圣托里蒂斯女子高中毕业的,都曾经在交响乐团呆过。”
Jim既紧张又兴奋:“难道说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吗?”
Booth耸耸肩:“那位小姐给我的说辞是她想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和自己过去的伙伴们来一出弦乐四重奏,而其他人给我的答案是:她们是为了Anna Lin而来。”
“幸存者里伤势第三重的那个?我怎么记得她才刚刚成年——”
Jim一脸诧异地立刻去伤员资料那摞查找档案,打开第一页他便暗暗咋舌:“哇哦,这履历耀眼的可怕,她到底拿了多少国际性的大奖?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这群大小姐们会专门为她而来了,能产生多少谈资啊。”
Booth也忍不住感叹:“这孩子从十四岁起就已经站在世界顶端了……假如失去了她,想必会使无数人心碎。”
Jim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询问她?”
Booth看了眼手表:“她的心理医生申请了先对她进行心理干预和治疗,所以等到Miss.Manhatten做完脑部CT检查回来,我们询问完她,再等上四十分钟,就可以去询问Miss.Lin了。”
Jim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给自己也接了一满杯咖啡。他边喝边抱怨道:“我还有差不多和我一样高的游轮雇员和工作人员的档案要看呢!”
“放轻松,小伙子!”Booth笑着用力拍了下他的背:“至少这次需要询问的绝大多数都在这栋楼里了,假如她们都在家里呆着,那我们的工作量可就不止今天这一天了。”
茶水间的门被敲响了。
“先生们,我们可以开始了。”
Booth和Jim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食物和咖啡,振作起了精神,准备继续迎接另一场硬仗。哪怕他们要去询问的Parics因为腿部软组织挫伤、跟腱撕裂而被医生建议静养、不得不看起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