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好看啊……”
说不清究竟是浅蓝色还是乳白色的圆石上,蓝和白界线分明却又融洽地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在光线的折射下散发着淡淡的珍珠才会有的独特朦胧光晕。假如再仔细点看,林舒还在这层光晕上面辨认出了属于红宝石、祖母绿和蓝水晶的颜色。
她有点抽搐:“然而这种混搭特效般的彩虹色光膜我只在牛肉和河蚌壳上见过,究竟怎么样的石头才会带着熟食有的油光瓦亮?蛋白石,没想到你是如此浮夸的石头,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那不是什么熟食的色泽,那是火彩……”
坐在轮椅上扶着门框的Parics总算听不下去,忍无可忍地开口了。
在想不可告人事情的林舒被她吓了一跳,毫无防备地、惊慌地松开了手,于是Parics惊恐地看着那块蛋白石自由下落,径直砸向了林舒的脸。
“嗷!!!!!”
林舒捂住鼻子和嘴痛苦地喊出了声。
五分钟后,再次被扶着坐了起来的林舒维持着死鱼眼,用冰袋敷着自己的鼻梁。Parics像伺候大爷似的半趴在她身侧小心地用棉签帮她给上嘴唇止血,同时注意不要碰到左鼻孔里塞着的卫生纸团。
等到棉签一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林舒立刻气急败坏地发难了:“所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冒出来吓我!!”
其实她这样瓮声瓮气地发脾气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倒有点像小动物被人勒在怀里时不高兴的叫声。没有特别强烈求生欲的Parics抽空想着:鼻头红红的样子也确实很像。
林舒当然察觉到了Parics的走神,怂货的忍耐之心像琴弦那样罕见地啪得断了个干脆。她愤怒地拍起床板并开始大叫:“啊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不存在的!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生气!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
“你忘了锁门。”
Parics打断了她。
“还有。”Parics拿起了刚刚险些把林舒砸成重伤的‘凶器’,把它托在手心里给林舒讲解:“这块可不是什么石头。”
林舒震惊了,一时间都来不及追究对方转移话题。
“蛋白石不是石头吗?”
Parics好笑地摇头:“鲸鱼不是鱼,鱿鱼不也不是鱼?话说回来中文真的是很有趣——看,变色效应。”她将蛋白石对准一束光线,让折射出来的五彩斑斓的光晕依次映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是一块普罗休斯欧泊,蛋白石只是欧泊的别名,它是‘集各种宝石之美于一身’的宝石。而你这块应该是由贝壳化石形成的白欧泊,收藏价值非常高。”
林舒茫然地下意识问了句:“有多高?”
Parics报了一个数字,而林舒的嘴张到可以直接把这块石头吞下去那么大。她愣了一会冷不丁感叹:“卧槽,那我岂不是要卖身了?”
“这么点钱就能让你卖身了?”Parics似笑非笑地勾起林舒的下巴:“那我现在立刻刷卡可不可以?”
林舒警惕:“不行、不可以,等等,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病房门口吓我,你居然没有回家去,我对此感到很震惊。”
Parics垂下眼睛:“不想让FBI踏足我的私人公寓,很多事在医院这种公共场所反而方便解决些……至于我为什么要吓你,我刚才路过的时候似乎听到说你想回海上找你的琴弓。”
她直直地看向林舒:“你想吗?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病房里沉寂下来,林舒的眼睛也变冷了。
假如说在拉琴时她的眼睛是面镜子,平常那就是两汪涌动不停的湖水,小溪欢快地汇进里面去,周围草木丰貌,处处皆是林间动物们留下的痕迹。至于此刻,此刻像是冰川,不带任何温度,什么也映不出来。
而这样的林舒直接了当地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脸上又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才是最具有攻击性的,
然而,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Parics唯一清楚的是,船经百慕大,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什么都没有必要惊讶。
海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巨大鲸尸,撞击后立刻引发的蹊跷爆炸,突然出现的团雾,还有在她离开林舒后船舱的进水速度要比之前快了三倍,而她在强忍着眩晕和船大幅度的下沉趴在船舷边解救生船时,确定自己在海水中看到了像水母一般透明却比大王乌贼的触手还要粗壮的东西,那东西还有很多根。
答案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把所有的迹象串联在一起,仍然指向的是可能性最大的那个答案:是不明形状的海怪救了林舒。
同样的,是海怪拿走了林舒的琴弓,又是海怪送给了林舒价值连城的海中的宝石。
而这个海怪很显然是在期待着与林舒的第二次相遇。
“我什么都没看到。”
Parics摇头:“我将什么也不清楚。所以我也只会问你这个问题最后一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