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事情,任谁查证,他们都能置身事外。
蔚滨行事向来果决迅速,没几日便给了皇帝回信。
皇帝恼火,因着杨三老爷是杨家旁支,便更添了几分腻烦,斟酌了罪名轻重之后,吩咐刘允拟旨,给了杨三老爷一个御前失仪无礼的罪名,罢黜其官职,贬为庶民——诬告程询的事情,他不想让重臣知晓,对谁都没好处,何苦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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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午,怡君在正厅理事的时候,吴妈妈走上前来,低声禀道:“大姨奶奶来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您。”
怡君眉心一跳,立刻放下手边的事,回到正屋见碧君。
碧君一见到妹妹,便站起身来,神色焦虑地走向她,“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你们家怎么就对杨汀州家里下了狠手?”
“嗯?”怡君皱眉,以眼神警告姐姐暂时噤声,随即摆手遣了所有下人,落座后才道,“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你真不知道?”碧君神色狐疑。
“不知道。”怡君坦诚地看着姐姐,“把话说明白些。”
“那就难怪了。我就想着,你要是知道,事先怎样也会跟我说几句的。”碧君深深叹息,“我来之前,杨汀州去找我了,说他父亲一大早被皇上问罪,罢黜官职贬为庶民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他求我说说情,看能不能让程大公子在皇上面前为他们家讲讲请,好歹给他们留条活路。”
怡君震惊,姐姐言及的每件事,都让她震惊。
“二妹,”碧君携了怡君的手,“你看,能不能……”
怡君抽回手,眼神分外平静地看着姐姐,“先别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先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你总不会傻到只听到这结果就来程府替他求情吧?”
碧君讪讪的,“是该如此。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不知情。”说完,把杨三老爷弹劾程询、苏涣的事情原委说了,末了道,“杨汀州问过他父亲了,他父亲说那真的是出于无奈之举,毕竟,江南士林几个人要弹劾程家、苏家,他们家若是置身事外,日后一定会被孤立起来,为此才上了那道奏疏。杨三老爷本就知道,弹劾的事情是子虚乌有,不会危及苏家程家,谁承想……”
“……”怡君看着姐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了?”碧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是不是生谁的气了?”
是生气了,气的不止一个。可怡君只能抿出一抹微笑,和声问姐姐:“杨汀州去见你、你来见我,姑母知道么?你婆婆、夫君知道么?”
“不知道啊。”碧君神色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嫁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事事都去问姑母。况且,这件事不管怎样,到最后还是我来找你,拖得越久越没好处。所以,送走杨汀州之后,我就来找你了。”
“哦。”怡君抬手扶额,“那这样吧,你先回去一趟,跟他们说说这件事,看看他们是怎样的态度,然后再来找我,好么?”没来由的,她心里蹿升起了一股子火气,因何而起,针对的是谁,当下却是分辨不清。
“可是,事情紧急,你要我来来回回去跟几个人说……”
怡君目光清冷地看着碧君,徐徐道:“你也说了,圣旨都下来了。别说程询只是个五品官,就算是首辅柳阁老,也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那是什么事?皇上高兴了,不搭理;不高兴了,就要降罪。
“你想让程询做什么?是杨三老爷先弹劾程询在先,现在要程询做出宽仁大度的姿态,去求皇上网开一面?可笑。
“别说皇上容不下那种妇人之仁的官员,便是我,也是断然容不下的。
“最重要的是,程询绝不可能为对手求情。你死了这份儿心吧。杨三老爷若是真的清白无辜,杨汀州会去求的绝不会是你,他会直接来找我。”
碧君愣在原处。
怡君强迫自己缓和了语气:“回家吧,把这事儿跟姑母说清楚,听听她怎么说。”
“可是……”碧君迟疑地看着怡君,“在你看,杨汀州对我和商陆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这一关,要是程询不帮他渡过去,那他……会不会用商陆的事情要挟我,甚至于,毁了我?”
怡君听了,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半晌不语。不是说不出话,是想说的太多,反倒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也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恶劣的语气,伤了这么多年至亲至近的人。
她跟姐姐说过保证过这件事的,杨汀州不知原委。可在如今,姐姐竟然怀疑她当初没能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是姐夫对姐姐太好的缘故么?所以,姐姐太害怕纷扰、失去。
可是,情爱到底有多重?真的能重到让人质疑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地步么?
碧君见怡君眼神变幻不定,继续道:“你也别怪我生出这些胡思乱想,这也是因为前几日听到了一桩事。”她身形向怡君那边倾斜,语声转低,“都察院右都御史尹希家的小女儿,非程询不嫁,竟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就是这个月,先后两次意欲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