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焦急:“君父……”
郑公终于放声大笑,他一边抚着垂下的长胡须一边安慰姬忽道:“我儿莫急,君父不过与你玩笑几句。齐国风光国情皆好,你在这里游历,能学到的东西必定不少。”言罢,他的目光在众贵族中略略扫过,待看到姜诸儿的时候,不由向齐公问道,“此子英俊非凡,气度天成,颇有齐公你当年的风范。莫不是世子?”
齐公朗声一笑:“确是世子诸儿,郑公眼力独到!”语罢,齐公将目光放在姬忽身上,不禁笑颜夸赞,“贵国世子好学知礼,风雅聪颖,郑公后继有人!”
两人齐声而笑。郑公的视线转了转,便被一抹水红色的丽影吸引住。瑶光微微抬眸,见郑公正看着她,她望了一眼齐公,齐公向她略点了下头。她轻浅一笑,乖巧行礼道:“见过郑公。”
郑公抚着胡须仔细看了她半响,又看了身后的姜宜一眼,才向齐公长叹道:“齐公真乃福泽深厚之人,不仅世子人物风流,两位公主更是堪称当世明珠!”
“郑公缪赞,郑公缪赞!”齐公笑着做了一个手势请道,“一路劳累,郑公还是先且上座,再慢慢攀谈。”
郑公拱手道谢,齐公亲自引其入席。
因为姜宜是长公主的关系,所以她的位置在瑶光上首边。她今日穿着月白色的衣裙,发上的步摇熠熠生辉,更显得她眸如秋水。她徐徐坐下,似感觉有人在看她,便侧眸过来,视线与瑶光相触。她微眯着眼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眸中有诡秘的光华一闪,待到瑶光要去细究之时,却已消失无踪。
宴会待到此时,方才正是开始。齐公一声令下,乐声一转,自殿外进来一群身姿艳丽的舞姬宛转起舞。又有一众奴仆端着菜肴有序穿行。
觥筹交错,光影生辉。瑶光手握一杯清酒,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坐在对面的姬忽,他一直微垂双眸,一副冷淡的贵公子模样。
加上这次盛宴,她与他也不过只见了三面。虽然他们互通书信已有一月,她也确实对他心存好感,只是她才刚回齐宫,又尚未及笄,这么早就要嫁去他国,她心里实在不舍。可惜,婚嫁之事,到底是由不得她。
瑶光正暗自感叹,忽听附近有人咦了一声。她回眸看去,见坐在她左后方位置上年龄最小的三公子姜小白正皱着眉头看着对面,一副思虑的模样。分明是稚嫩孩童的脸,却出现这样深沉的神情。瑶光不由轻笑出声:“三弟,你在看什么?”
姜小白今年才九岁,母亲是卫国送来的姬妾,身份不高,所以虽是齐公最小的儿子,却并不受宠。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瑶光有些好奇地瞧着他。对于这位曾经在齐宫备受瞩目的姐姐,他素来没机会接触,只能偶尔听宫人们私下说一些她的事迹。此刻瑶光乍然同他说话,他不禁脸上一热,低下头小声唤了一句:“二姐姐……”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瑶光,虎头虎脑的样子十分可爱。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对面,“对面那个位置竟然无人……”
瑶光闻言,眉心微皱,顺着姜小白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见对面有一个位置冷清清地空着。瑶光心下思索,对面的位置都是留出来给他国贵族所用的。今日齐宫盛宴,也不知是哪国哪位贵族这般不赏脸,到了如今也未曾出现?想了片刻,她随口问姜小白道:“三弟可知那个位置是留给何人的?”
“那个位置,是留给鲁国世子姬允的。”一个沙哑青涩的声音傲然插话道,“鲁世子一向身体孱弱,据说这几日又病倒了,所以今晚他未曾前来。”
瑶光寻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是坐在她身后的二公子姜纠。姜纠今年已有十二,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奈何被他出生鲁国贵族的母姬一向娇惯,所以性子骄傲非常。眼下,他挑着眉,一脸神气地对瑶光说:“二姐姐有什么事问我便是,三弟他对这些从来就一无所知……”说着,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姜小白,表情冷傲。
瑶光心中不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二弟消息灵通,那么,便与我说一说这姬允到底是犯的什么病?”
她本故意为难,哪知姜纠煞有介事地说道:“鲁世子犯的是寒症。据说是幼时淋了一场大雨,又未能及时医治,所以到如今仍是病根未除。”他顿了顿,声音略低了些,“这个鲁世子十分诡秘,常年带着黑色斗笠,即便是在鲁国,见过他样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此次他虽在齐国逗留了月余,却鲜少走出驿馆。大家私下都说,他是因为容颜丑陋,所以才不敢出来与贵族们结交。”
“也许……鲁世子他确实是身体不好啊……带着斗笠出门,说不定也只是为了遮风挡雨呢?”姜小白睁着一双大眼,有些怯弱地看着姜纠,小声接了一句。
姜纠嗤笑一声,高昂着头睨了姜小白一眼:“你懂什么?这里有你插话的份?”
瑶光见姜小白无辜地缩着脑袋,心中更是对姜纠不满,奈何姜纠仍未察觉,清了清嗓子,对她继续说:“那鲁世子小时候,曾染过一场怪病,所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都死了,无一幸免,包括当时的鲁公和他的生母君夫人,唯有他,竟神奇地活了下来。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