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用力扯住了她的手腕,被她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女警插话问:“平素他们父女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赵子墨谨慎回答,“他们是去年才相认的,可能还没培养出深厚的感情。”而且,当初丛蓉几乎是逼着程教授当众承认她这个女儿,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一来,他们的感情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了想,赵子墨又补充,“不过丛蓉常常在晚饭后陪程教授在校园里散步聊天,程教授也并不排斥,虽然算不得其乐融融,也还算和谐吧。”
……
从公安局出来后,赵子墨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怅然,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丛蓉白花花的已经肿起的身子,还有撩开湿发后那张不瞑目的脸。
丛蓉被捞上来时是睁着眼睛的,她的眼睛其实并不大,但是却睁得很开,眼珠子鼓鼓的一动不动!数天前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人就这样香消玉殒,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它可以稍纵即逝。
无常,原来就是这样。
正是下班高峰期,赵子墨蹲在人潮熙攘的街角打电话。
顾城歌刚下庭,出了法院大门发现电话那端的人一直没有开口,不禁皱眉:“阿墨,怎么不说话?”
彼端仍是静默,只传来各种车辆的鸣笛。
“阿墨!”他到路边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城歌,我想你了……”
目光瞬间柔软,顾城歌轻声问:“你在哪里?”
“公安局旁边的十字路口……”
她声音低落,顾城歌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师傅,麻烦掉头。”
顾城歌到的时候,赵子墨还蹲在路口的广告牌下,他大跨步下车,“阿墨!发生什么事了?”
赵子墨抬头,任由他把她拉起,千万感慨只化成一句:“城歌,以后你再忙,也不要让我太长时间看不见你,好不好?”
顾城歌松一口气。
原来只是小女生怨气发作。
“好。”他答应,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再因为梁锦锟一案找他麻烦,事情应该过去了,“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我刚从公安局出来。”
顾城歌皱眉。
“丛蓉死了。”
赵子墨仔细地跟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顾城歌终于知道,她一开始说的话原来并不是对他抱有怨气……
第二天,赵子墨决定去看看程教授,但是程晋南上午并不在学校,他被通知去了公安局,直到黄昏才回来。
赵子墨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的休憩椅上,弯腰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昏的霞光落在他略显佝偻的肩背,折射出一幅苍凉的画面,让人心生同情。
“程教授。”赵子墨出声。
程晋南缓缓抬头,看到她,敛了意蕴不甚分明的表情:“赵同学有事?”他是记得这个女生的,当初曝出他和丛蓉所谓的桃色绯闻,就是这个女生不折不挠寻求真相。
赵子墨轻轻地说:“程教授节哀。”
程晋南讶异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还是早上才得到消息……
赵子墨在他旁边坐下:“我昨天刚好在现场……”
程晋南看着她,眉毛微微动了一动,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叹气,目光黯然垂了头。
赵子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跟着沉默。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良久,程晋南很怅然地开口:“丛蓉这孩子……”他再次叹气,“她性子也太犟,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赵子墨仔细倾听。
“为了一个姓周的男同学,她竟然要我到时候不予通过他的毕业论文,这种事情怎容得她胡闹!”程晋南凛然说完又语带悔意,“但是我不该责骂她,不该任由她跑出去……”
原来那天黄昏,丛蓉和程教授在争执这个事。
赵子墨了然,“程教授节哀。”她所能说的,似乎也只有这一句了。
程晋南摆摆手,慢慢站起来回教职工宿舍,走了数步,依稀听见他叹:“父女一场……”
赵子墨回到宿舍,顾城西得知她去看了程教授,很是不解:“阿墨,你和丛蓉又不熟,需要去慰问她的老爹吗?”
赵子墨白她一眼:“如果是我当然不用啦,可我家极品是人家程教授的得意弟子!城歌忙嘛,我代他去慰问一下罢了。”
……
丛蓉之死很快在枫大传开,引起一片议论和揣测,传出各种诸如“情杀”、“仇杀”之类的版本,不一而足。赵子墨则仍然跟循特派记者对此案进行跟进。
据悉,丛蓉是窒息死亡,死前曾遭遇过性侵犯,桃山村的废弃水井只是抛尸地点,警方进行大力排查侦察,但是两三个月过去,此案却都未能侦破,甚至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这段时间最郁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