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 里面是一粒一粒的无糖薄荷糖。他在循序渐进地戒烟, 从一天三支到一天一支,再到想抽的时候吃薄荷糖。
以前孤家寡人没想这么多, 现在有了程桑桑, 她闻到烟味儿就不太高兴, 老爱说抽烟不好。
韩毅嚼了粒薄荷糖, 一想到程桑桑每次嗲嗲地和他撒娇, 他心情就变得愉快,嘴里哼笑一声,原本有些紧张的,现在倒是好了。那么可爱的程桑桑,父母再刁难他, 他忍着就是了。
刚这么想,包厢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没一会,服务生推开了门,程嘉康与柳微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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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伯父,伯母。”
柳微雪神色淡淡地应了声。
程嘉康问:“来多久了?”
“刚到。”
程嘉康又说:“现在像你这么守时的年轻人不多了,坐吧,别站着了。”他拿了菜单,喊服务生进来点菜。到底是生意人,说话办事圆滑又不失诚意,相处起来如沐春风。
比起柳微雪直接的不喜欢,韩毅更是担心未来岳父对自己的看法。
他看得出来,程嘉康有绝对的话事权和家庭影响力,只是这人情绪和看法藏得深,嘴里一套心里又是一套,他还没有摸清。不过今天韩毅倒是打定了主意。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后,他开门见山就说:“我今天是想来和伯父伯母谈一谈和桑桑有关的事情。”
他递上一个文件袋。
程嘉康和柳微雪都微怔。
“这是什么?”
韩毅见状,自己打开了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三本房产证,四张银行□□,以及□□打印出来的总额凭条。不等程嘉康和柳微雪说话,韩毅就说:“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财产,没认识桑桑之前,我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一直认为够吃够喝就成了。认识桑桑之后,才动了攒钱的念头。我知道我这些财产于程家而言,只是杯水车薪,或许连杯水车薪都达不到,但我有多少,我就愿意给她多少。”
程嘉康看了眼。
S市的三套房子,两套在市区中心,一套稍微远一些,但也是热闹的地区。干房地产这一行的程嘉康用眼睛就能估算出三套房子目前的市价。
程嘉康说:“你这个年纪,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支持下,能有三套一线城市的房子,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柳微雪不为所动。
韩毅又说:“我今年三十有二,我是个粗人,没有什么高雅的爱好,也没什么伟大的梦想,前面将近二十年都在与海洋打交道。我热爱我这份工作,对我而言,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一辈子的爱好。但是我能理解,也能明白桑桑的担忧。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我不愿意她后半辈子生活在对我的担忧之下。她不喜欢,她没有安全感,我愿意做出改变。”
文件袋里又取出五六份合同。
“海警船上的职位我已经辞去,我准备转向陆地。这是目前向国内外向我抛出橄榄枝的航运公司,国外我没有考虑,我更偏向本地的国海,上班地方离市中心半个小时的车程,离九院也不远。”
提起自己熟悉的行业,韩毅侃侃而谈,把未来的职业规划一一道来。
柳微雪本来颇有微词,可现在听韩毅这么一说,完全找不到能挑刺的点。
程嘉康翻了翻这几份合同。
虽然他不在航运业,但平日里打交道得广,也颇有了解,明白能一下子拿出这些橄榄枝合同的人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航运业人才。但这些都不是真正能让程嘉康动容的东西,而是韩毅为女儿对梦想的让步。
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笨拙的言词,但却充满了对女儿的宠溺与爱意。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承诺。
忽然,韩毅神色微顿,表情严肃地喊了一声:“伯父,伯母,我有件事想请问你们。”
程嘉康和柳微雪互望一眼。
程嘉康说:“什么事?”
韩毅说:“你们知道桑桑在服用抗躁药吗?我咨询过她的心理医生,已经服用了八年。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话无疑是一巨型□□投入到程嘉康和柳微雪的心头上。
抗躁药。
八年。
程嘉康看向自己的妻子,用眼神在询问。
柳微雪面色微变,八年这个时间太过明显,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弹指间,面上已经变了好几种颜色,内心猛地涌上一股子浓郁的震撼。
她不禁扪心自问。
她真的做错了吗?是她逼得女儿到这个地步?
她忽然就想起那一天在医院里,女儿平静无澜的话语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妈妈,你觉不觉得你的掌控欲很强?因为我为了韩毅第一次反抗了你,当年还改写了志愿,你是不是认为一切的源头都是韩毅?只要没有韩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