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里也是无事,他们昨儿个晚上,便是在京郊的别院里落的脚。留在别院儿里住几日,无人相扰,吃些野味儿,哄哄孩子,正是乐趣。
夫妻俩一商量,便带着蓬哥儿又回了别院,然后往姜家递了封请帖,请了姜从清夫妇二人,也带着他们家的章哥儿,一道过来玩耍。
姜家人就算是接了帖子,今日便过来,也还有半日的功夫。
徐泮夫妇把蓬哥儿哄睡了,挽着手在院里走了两圈,发现院子后头,一丛竹林里长了些胖乎乎的春笋,刚刚下过雨,出土量小指长短的笋尖儿上还挂着雨珠,打眼一瞧,便知道鲜嫩极了。
于小灵连忙拉着徐泮顿了步子,指给他瞧,说道:“这些笋子正是嫩的时候,咱们挖出来,中午吃吧!”
徐泮侧过脸瞧见她亮晶晶的眼睛,点头道好,叫了别院里的仆从,拿了锄头和竹筐子,仔细地寻着正合适的笋,挖开来去,刨出来。
徐泮也没干过这活儿,于小灵更是个只知道在边儿上瞧的,约莫只知道哪样的能吃,却不晓得如何刨出来。
边上给他们递来锄头和竹筐的老婆子和老头子看不下去了,瞧见徐泮一连挖了两个,不是挖了根去,便是只挖了一半,看见那好端端的笋被挖成那样,一阵心疼肉疼。
说来,这笋本就这老婆子早就看中的,正想留着这两天下完雨,弄出来吃,谁成想,被他们家伯爷和夫人,一眼瞧上了。
老婆子看见徐泮弄成那样,一张老脸都皱巴了起来,想说又不敢说,张了几次嘴,又都闭上了。
老头儿在一旁瞧见了,趁人不注意,拉了拉她的衣袖,见她瞧来,赶忙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眼睛又往另一片儿树林里瞥了,好像在跟她说,那边还有,别着急。
可老婆子就是放不下,反反复复盯着徐泮的锄头,好似他又要暴殄天物了一样。
老头子见她这般,只得叹气,又小心地替他去看看两位主子的神色,现在那夫妻二人好像都没发现,才松了口气儿。
实际上,老夫妻的一言一行,都落到了于小灵眼睛里边儿,她看着那老婆子一脸的不甘心,老头又替她捏把汗,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有说不出的喜悦。
她抬头看看徐泮,也对自己挖的不是满意,还用他栗色的衣袖抹了抹额头,连忙说道:“我怎么好像听着蓬哥儿醒了?伯爷别挖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是吗?”徐泮侧耳听了听,好似没听到。
他这么问,那老头子却是当先接了话,哈着腰说道:“老奴好像也听见些许,要不,伯爷和夫人过去瞧瞧?老奴替您挖?”
于小灵抿了嘴想笑,那老婆子也赶紧道,“一会儿就能挖好了,回头送到灶上里去,中午就能吃上了。”
看着老夫妻俩急成这个样子,又见徐泮侧耳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蓬哥儿的哭声,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自己,于小灵禁不住笑了。
她从他手里拿过锄头,递给了老婆子,拉了他的手便往回走。
待走到一旁的拐角处,于小灵回头看了一眼,正见那老头拍着老婆子的手臂,弯着腰,好言好语地在哄她。
于小灵双手抱了他们家伯爷的胳膊,下巴也贴着他手臂上,扬了头去看他,待她也朝自己看过来,便笑嘻嘻地说道:“旁人都嫌弃你,我也不嫌弃。”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徐泮更是不知所以了,刚想问她一句她说的是何意,只听前边儿,果真一阵哭声传来。
“哎呦,蓬哥儿还真哭了,快走吧!”于小灵连忙拉着他往前走,徐泮想问的话都被她尽数堵了回去,约莫只有升得老高的日头,才将徐泮小妻子话里意思了然于胸吧……
果然到了该吃中饭的时候,他们邀请的客人闻着饭香来了。
于小灵亲自跑去马车前,把程默意和她怀里的章哥儿接下来,这才发现姜从清竟然是没在车中。
“姐夫呢?今儿当差没来么?”她问,又抬手替程默意拢了风帽。
“他在后头呢,刚出城就遇见了个熟人,多说了两句,一会就到了。”程默意不以为意。
“哦,那让伯爷去迎他,咱们进去屋吧。”
于小灵见徐泮正闲着,便让他去迎姜从清去了,自己抱了蓬哥儿,同程默意母子二人说话。
章哥儿就比蓬哥儿大了不到三个月,不过章哥儿没受着蓬哥儿那一场磋磨,看起来更瓷实一些,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小眼儿看人都觉得是在瞪人。
于小灵喜欢的不得了,抱了他,他也不哭不闹的。只她这边刚抱了章哥儿,转眼的功夫就给蓬哥儿瞧见了,小嘴一瞥,这就要哭。
他这模样可把程默意笑坏了,于小灵也瞧见自家儿子,眼泪也不掉,只张了嘴嗷嗷的喊,又想笑又无奈,只好连忙把章哥儿放下了,又把蓬哥儿抱起来拍了一阵,他才消停了。
于小灵和程默意就着孩子说了两句闲话,便听丫鬟通报,说伯爷和姜六爷来了。
于小灵起了身:“表姐看着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