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股那边错不开人手,让咱们过去领密钥。带车你知道怎么带吧?”
介明妤点点头,心里却咋舌起来:最近士官改选、老兵退伍、新兵入营准备等一系列事情垒在一起,的确是让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都能让她一个刚下连队不久的小排长去带车了。
王锋便笑了笑:“刚好,回趟娘家。”
介明妤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也笑起来。
密钥中心在通信站,对介明妤来说,这一趟真有些回娘家的味道。
带车领密钥都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儿,只是牵扯到安全和保密问题,责任格外重大,不容闪失,所以得打起十二分来精神对待。
行至师部大院,走进通信楼,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些。驾驶员是个两年兵,把车停在楼前,竟也做出一副很懂的表情对介明妤说:“排长你慢慢办事,不着急,咱们四点半之前出发就行。”
领密钥要不了多少时间,还能慢慢办点儿什么事呢?无非是跟旧日同袍欢聚一堂再忆当年罢了。
介明妤笑了,嘴里说着“我尽快”,抬脚跨上三级台阶,走进通信站大门。
她真像回家一样,用一个军礼回应了小值日的敬礼和问好,便径直要走向楼梯。却在这时被小值日的那个新兵叫住:“排长,您得登记。”
介明妤这才醒过味儿来——通信站早不是她的单位了,她现在进这栋楼也是要在小值日登记姓名职务单位的。
介明妤笑得赧然,扭转了身子快步过去拿起笔在登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单位,顺口问道:“你们老兵脱产了吧?”
新兵答:“班长们已经不值班了。”
介明妤点了点头,又对这新兵笑了笑,说:“那我上去了。”
现在这批新兵是介明妤去军校培训后才到部队的,除了上次她回来报到在站里短暂落脚时钱瑨专门来见过她,别人跟她最多只是中午开饭时打过照面,对她的长相早没了印象,但介明妤这个名字倒是从她们入营伊始便无数次地被班长们提起。
所有人都知道从前的介明妤班长,现在的介明妤排长是个军事素质过硬的光辉榜样,也知道现在总机班的业务尖子朱予桐班长就是介明妤排长一手带出来的。
是故,介明妤前脚噔噔噔跑上楼,后脚小值日哨兵就给楼上打了电话:“喂喂,你告诉朱予桐班长,介明妤排长来密钥了!”
谢京京现在负责着密钥中心的事情,见介明妤来了,也拿着她因为那封请战书而在师里掀起讨论的事情来打趣她:“介排来啦,你现在可是咱们221师的红人了。”
介明妤笑着摆手,自嘲起来:“技师你就别笑我了,刚分下来脑子一热去了男兵连队,可是真把自己给练吐了。”
“后悔了?”谢京京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问。
介明妤下意识地便摇了摇头:“不后悔。”
谢京京转过身子去准备通信密钥交接,一边说道:“我就知道,接你回来一定不会错的。好好儿干,让男兵们心服口服。”
能够得到当年接自己回部队的接兵干部这样的肯定,介明妤心头一暖,重重点头答道:“是!”
另一边,朱予桐本来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把要上交的物资和要带走的家伙事儿分开存放,听到新兵来说介明妤来密钥中心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从包库奔出来。
然而密钥中心不能随便去,跑到楼梯口她才又停下来,在这里守株待师父。
不时有她的同年兵从这儿经过,都要问一句她在干嘛,朱予桐则像新兵赶上过年似的笑嘻嘻回她们:“我师父来啦,我等她呢!”
等了好半天,介明妤才终于从楼上下来,朱予桐一下跳到她面前:“师父!”
然后她才看到介明妤衣领上缀挂着的那两枚中尉军衔领章,涎着脸笑说:“呀,我现在是该叫你师父啊,还是叫排长啊?”
介明妤狡黠一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爸爸。”
朱予桐大着胆子白了介明妤一眼,接着就挽住她的胳膊要带她进女兵宿舍:“能再待一会儿的吧?秦雪也挺想你的,我们都挺想你的。说起来啊,我听诗英班长说,郑雨果听说你没留在站里去了装甲团,快后悔死了,说是在通院被练得不要不要的,班长骨干比许萍还许萍。”
听朱予桐把“许萍”用成了形容词,介明妤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许萍在去年十二月服役期满退出现役,没了她这个老班长在,女兵排的形势看起来像是轻松了不少。
介明妤先去跟刘玉洁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去了老兵宿舍跟朱予桐接着说话。
最重要的当然是要关注一下她跟段斐然的进展,哪知道这会儿朱予桐又扭捏起来:“还没好意思去送呢,没找到机会去,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旁边还有别人呢……”
听见朱予桐不问自答地找了这么一系列的借口,介明妤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左右自己这会儿在师部,索性道:“我去替你送吧。”
朱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