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秦冰河睁眼,他已经三四日未睡过了,一丁点动静便醒。他不敢回城外驻扎地,只躺在这草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副部手里头拿着两坛子酒,说:“城中客栈找着的,想来‘借用’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
北国的酒烈,秦冰河又是一个喝不了太多酒的人。他闻了闻坛子里头,有股浓浓的梨花香气。
抿了一口,味道酸甜,到舌根才觉得苦。
副部也坐在一旁,仰头喝了一大口,说:“快结束了,我也可以回北国了。我家毡房还没移呢,这天越来越冻了,不知道阿娘能不能撑过去。”
“你家在哪儿?”
副部说了个地方,秦冰河问到:“离净瓶河远吗?”
“不远呢,就在附近。”
“我在净瓶河旁边住过一阵,还跟那马家寨的寨主起过冲突。”
“哎哟——马贼啊?那人可皮实,将军怎么收拾他的?”
“说来话长,当时十安跟”
秦冰河突然停顿,隔了好一会儿才喝了口酒,倏地红了眼,问:“南国有个风俗。他们说被记住的人不会离开尘世。我想他再多等我几年,等我把礼儿智儿和钟鸣养大我就去找他。可是我不忘了他,又怕他一个人在尘世间吃苦,我该怎么办呢?”
副部一梗,只觉得喉咙难受,吐不出话来。
两人喝光了酒,躺在草垛上。那天上的星星一个接着一个,明月都不亮堂了。
大漠荒烟,璀璨星河。
秦冰河躺在毡房里,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把那桌上摆着的地图拿来看。
远城自己还占着的,南国山少,属于平原地带,自己现在野狼军势头正旺,如果这般踏过去,只怕能直接踏到南国皇城去。
思考了一会儿后,秦冰河坐在那椅子上看,突然皱眉看向一处,喊到:“吴回!”
门口的野狼军立刻传唤,没一会儿一个清秀的男人便进来,说:“将军,你找我?”
秦冰河点头,说:“你看这儿。”
那地图正是他们现在所处都城,吴回探头看,没看出个什么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将军?”
“这都城缺水,仅有的几个水源被野狼军占领着,地图上也画了。”秦冰河说,突然指向一处府邸的旁边,说,“昨日我在此处击杀卓一跃,我记得这儿有一个刚打的水井。为何地图未画?”
吴回立马拿过地图,认真的靠着,思索一会儿,说:“这处是原州府大人的府邸,南国军队攻入,便斩杀全府上下,无一生还,来这儿之后,我去收殓过大人尸首。的确记得这儿没有井啊?”
秦冰河皱着眉,推开吴回往那处走去。副部见他气势汹汹还以为谁又触他眉头了,赶紧丢下文书随他过去。
州府大人的府邸就在城中央,秦冰河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那门口放着两个大石狮子,嘴里含着玉珠,一早就被南国士兵敲下来带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石头。
秦冰河并没停留多久,往府邸旁边巷子走。副部紧随其后,说:“将军,你可是寻什么?”
“不清楚,总觉得不对。”
城中水源从他们第一天来便掌握了,这平白冒出一口井怎能不吸引他注意力。
没一会儿,秦冰河便到了那水井处。
井口上还有许多石料,并不是古老的模样,是新打出来的。
“难道南国士兵来这儿还打了一口井?”
秦冰河皱眉,不耐烦的说:“很闲吗?”
副部闭嘴,自家这将军原本就脾气古怪不好招惹,近些日子更是如此。
秦冰河站在那井口旁边,隔了好一会儿说:“我下去探探。”
说着也不顾副部的反对,把那捆水桶的绳子捆到自己腰上,直接翻身下井,
一旁的副部有苦说不出。
哪儿有这种当将军的啊,你把活儿留给我做让我表现一下不行吗。
秦冰河手撑着井壁,这地方并不深,本以为底下会很潮湿,实际上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
说是水井,却一点水都没有,越往底下越宽。秦冰河直接解了绳子,踏到井壁上踩下。
上头扒拉着绳子的副部突然觉得绳子一松,不可置信的往那井底看。
???
我日?
副部骂了一句娘,赶紧跑外头去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