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回过头来看了看管心,的确觉得场合不是很对,勾肩搭背地对众人笑了笑,来来来,都进到屋子里来,吃饭聊吃饭聊。
餐桌上,大家纷纷落座,位置挺讲究的,席父和席母坐在一排,顾莫和管心坐在他们对面,倒是席落知单身一人坐到了主位对面去。
桌上,顾莫先开口说的话。
“席叔叔,我今天不请自来,叨扰了,先干为敬。”
老席董哈哈大笑,招呼顾莫坐下,不用那么客气:“我听臭小子说了你和管心的事情,哈哈哈,你这次就该来,来来来,这女婿敬的酒,我当然要喝。”
女婿?!
众人纷纷看向老席董,他这是已经默认所有关系了吗,可问题是现在谁都还没把事情说透,只有顾莫笑着喝下去,管心脸红红的不说话。
管母也高兴给管心夹了菜:“心心,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年没能照顾你,多吃点。”
管心点点头,虽然此时此刻有很多话想问,可是看着大家酒水酣畅的样子,又不舍得打扰这一份宁静祥和。
倒是老席董似乎酒精冲脑开始发挥了,他敬了一杯酒给管心,管心受宠若惊忙敬了回去:“席叔叔,这些年,多谢您照顾——”
管心看了看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管母:“多谢您照顾我妈妈。”
终于把“妈妈”两字说了出口。话音刚落,酒水下肚。但是却惊讶了所有人,管心认母,比任何人想象得都早了些,管母更是没想到,只是眼里含泪说不出话来。
老席董也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管心呀,你能认你妈妈,我这老头子也很高兴,前几天落知把DNA报告拿过来给我们的时候,你妈妈就再也没睡好过。”
冲击也好,惊讶也好,忐忑也好,太多的情绪一下子无法消化。
“她怕你不认她。”
管心听完很是动容,看了看旁边那个已显苍老但风姿犹在的女人,她偷偷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低着头不说话。
这是她的母亲,所以,她相信,她一定有隐情。
这时候的席落知说话了,他说,管母是在二十年前被席董给救的。管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在她母亲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严重到要用“救”这样的词汇。
老席董喝了口酒叹了口气,将往事慢慢道来。
老席董名叫席靖国,二十年前,正是燕城炙手可热的人,业务多得全世界飞,一次他正被司机送往机场路上,赶上了前面路段发生一场车祸,一辆车子入了水,据说里边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和有一个女乘客。
当时他赶着去机场,只是无意地扫了眼被抬上救护车的两个人,但就是那么一眼,他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个女乘客。
是她!
老席董临时改了行程,跟着救护车一路到了医院,最后那个司机抢救无效,倒是管心的生母清风活了下来,但情况也不是很好,因为整整昏迷了十五年。
听到这里的管心只觉得自己瞳孔在不断放大失焦,像是身临其境却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她眼里氤氲,看着那个叫清风的女人,她只是对自己温婉一笑,像是在告诉她:都过去了。
“而且,你妈醒了以后,老头子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家带进门了,怕名不正言不顺,还把结婚证给领了。”此时的席落知出来解释说,只不过话语里边多少有些不高兴,他母亲去世才五年,他老头子就把人给带进来了。
毕竟他原本以为,他老爹应该守着他去世的母亲一辈子的。
直到他后来问出了和管心此刻问出的一样的问题:“我知道不该问,但是席叔叔,我想知道您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您为什么肯~”
老席董喝了口酒:“我小时候在江城待过几年,和你妈妈刚好是同学,受过你妈妈照顾。”
之后多余的事情,老席董闭口不谈只是点到为止,但是管心也差不多能明白了,在席靖国认识席落知妈妈之前,那个气质清风的女人,或许是他的初恋,亦或是某种感情上懵懂的开始,这种感情不炽烈,却也不能忘怀。
或者因为未求未得,使得他却永远记住了那个清风明媚的女子,即使在路边混乱的车祸现场那一撇,他才能那么快地认出了她。而现在,或许正是对以前的补偿,也或许是这样,席落知才肯让父亲接一个不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回家。
想到这,管心和当时的席落知一样,终于完全释然了。
“不过,你母亲虽然醒了过来,却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老席董说:“倒是经常做噩梦,半夜经常惊醒,醒来后又不记得梦见什么,我们也看了很多次医生,都说大概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管心明白了,夹了菜放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母亲的碗里:“妈妈,你从现在起记得我就好了。”
管母果然一脸幸福地笑了。管心想,这么多年的疑问她算是都解开了,不像原本设想的那样激动人心,也不像担心的那样失魂落魄,像是一开始就猜到了一样,或许是因为她一直相信着她的母亲,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