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去化妆吧,你们几个。唉,反正今天小赵的那一场肯定是拍不完了。”
“小赵”叫赵翀,就是涂琰早上说的“那个谁”。他跟涂琰一样是走后门进组,演个无关紧要的小配角,基本靠刷脸;不过跟涂琰不一样的是,他演技极差,天赋几乎没有,拍什么都不得法,每个镜头都要难产似的折腾好几遍。
关昕是个长相甜美的当红小花,科班出身,努力上进,演技也不错。她上一部戏昨天才杀青,刚到这边还在调整中,被临时通知拍戏其实挺突兀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可她到了片场以后,虽然神色有点疲惫,却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见着每个人都甜甜地打招呼,不管是大牌还是小助理。涂琰十分过意不去,悄悄跟闻历商量道:“咱们晚上请她吃个饭吧,怪麻烦人家的。”
这明明是涂琰一个人的事,可他却已经习惯同闻历商量,这让闻历非常高兴,颇有种受重视的感觉。他条件反射地点点头:“没问题啊。”
可是说完之后闻历又有点后悔,对方可是个香香软软的漂亮妹子啊,涂琰该不会是故态复萌,打算拉他一同泡妞去吧!
啊,说到这个,他真的弯了吗?今晚要不要趁机观察一下?就这样,闻历装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妆就已经上完,可以准备开拍了。
阿秋是左凭澜家的小丫头,从小就跟着他。左凭澜念书她红袖添香,左凭澜练武她端茶倒水,这么多年下来自是与众不同,几乎算得上是他半个妹妹了。陆千山在左凭澜家逗留的日子里,自然而然就同她熟识起来。
陆千山生得英俊,三言两语就哄得阿秋一颗少女心怦然而动;而陆千山待阿秋也是真的好,最后你死我活的时候还特地为她打算了一条生路,大抵也是动了真心的。
零散的镜头一共要拍三五个,有跑马的赏花的品酒的,不一而足,基调欢快。后期会从这几年酌情挑几个剪辑进去;还有一个比较长的,推动感情线发展以及陆千山这个人物的变化,比较重要,周晦打算看看关昕和闻历磨合的情况,再决定今天拍不拍。
哦,还有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板陆白。他虽然一句台词都没有,是个真·背景板,但是表情和情绪必须到位,一点也不轻松。
三月三,上巳节。
陆千山带阿秋到江边玩耍,陆白自然跟在一旁。他们找了个风景绝佳之处,陆千山拿出个垫子给阿秋坐,自己则席地而坐,等着陆白把各色点心摆出来二小姐驯夫记。
一个坐垫不算什么,可它从来都是陆千山的。陆白习惯性地没带第二个,陆千山就把它给了别人。
陆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概会觉得新奇吧,毕竟是这样正直的一个剧本;但是涂琰却觉得要嫉妒死了:陆白伤重之时陪陆千山出行,陆千山也没有对他多体贴一点。
这部分一拍完,涂琰马上申请了暂停,跑去助理身边一口气灌下了一整杯水。
闻历跟过去,有些担忧地问道:“太晒了吗?怎么渴成这样。”
涂琰听见他关心的话情绪略微有些好转,然而再想到接下来要拍的镜头,立马回头狠狠瞪了闻历一眼。
闻历:“……”无妄之灾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涂琰其实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入戏不出是这么麻烦的事情。角色的情绪和他自己的情绪两下里一混合,简直弄得他就像精神分裂了似的。
涂琰烦躁地掐了掐眉心,硬生生地把属于“涂琰”的嫉妒压了回去。
陆白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下一个镜头,陆千山打发陆白自己去“玩耍”,把空间留给他和阿秋。云卷云舒,烟波浩渺,郁郁葱葱,爱意在美景中摇曳着滋长,陆千山轻轻地把一个吻印在了阿秋额头。
现实中虽然只有略显粗糙的布景,但是一对璧人也称得上良辰美景;而落在了另一个人眼里,却是另一种百味杂陈。
陆白其实并没有走远;陆千山也不可能真的允许他走远。即使他要幕天席地地演一出活春宫,陆白也得在一边看着。
“行,不错,过了。”周晦显然情绪很好。拍了一上午磕磕绊绊的戏,这几组几乎都能一遍过的镜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心情转换。他拍拍闻历的肩头:“去休息一下,妆暂时不能卸,待会你的戏照常拍;让我看看阿琰的……唔,阿琰今天没事了,卸妆去吧。”
涂琰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好,周晦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
“你不会中暑了吧?快把戏服脱了休息一会儿。”说着,他回头在人群中寻觅了一圈,果然点手唤来了最称手的人:“澜渊,过来照顾一下,别光顾着玩。”
谢澜渊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开开心心地“哎”了一声:“交给我了,你们都放心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双眼睛从周晦一直看到闻历,也不知道究竟是同哪个说的。
闻历本来就忧心忡忡的脸看起来更担忧了。
谢澜渊扔下手里的事陪着涂琰在角落里坐着,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