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喝了一点泛着苦味的药水,她前几天一直高烧换低烧,虽然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样子,萨拉还是和克劳德报告了这件事情并去医生那里拿了药水给她喝。
意外发生的很快,萨拉当时正在和厨娘交代今天的菜色,薇薇安就咣当倒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吓得萨拉和厨娘尖叫起来。
等塞巴斯提安从外面办好事儿回来,就得到了薇薇安生病晕倒的消息。
他这阵子一直在忙和黛丝的离婚案,早出晚归,已经与这个小女孩儿很久没有碰过面了。
她怎么样?塞巴斯提安朝下人房走去,边走边快速问着克劳德管家。
薇薇安的身体状况有点糟糕,这次发烧只不过是长期以来的隐患暴露出来,医生说她很有可能在前几年遭受过虐待。克劳德管家顿了顿。
他说薇薇安的身体发育情况还不如十三岁的孩子。克劳德知道穷苦人家的姑娘不会被好好的照顾,尤其是,她还是从妓院里被买进来。
他有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塞巴斯提安把织花外套脱下来放到男仆的手上,他有点烦躁。
充足的营养、良好的生活环境,还有克劳德管家谨慎的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请快些说。塞巴斯提安是个善良的贵族,别说这个姑娘和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哪怕是他从大英帝国带过来的小马生病了他都要担心很久。
不要让她有过于频繁的性生活。她甚至,连月经都还没有来。克劳德管家说完以后顺利看到自家主人的脸涨了个通红。
我没有。我和她只有那一次、那是个意外。塞巴斯提安有点懊恼的解释,可发现怎么解释也没办法挽回就干脆闭上了嘴。
克劳德管家倒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知道这个女孩的真实年纪的,如果发育的好,这个年代十六岁都可以当妈妈了。
况且她还是坎贝尔庄园花钱买来的奴隶,即使塞巴斯提安要处死她、也是完全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的。
你帮我把伊森送来的蜂蜜给她送过去吧。塞巴斯提安沉默了半晌,然后对着克劳德说道。
他的脚步在薇薇安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克劳德管家委派了男仆去拿蜂蜜,自己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门口当隐形人。
薇薇安已经在坎贝尔家住了小半个月,她很后悔自己吓到了萨拉和吉娜,也对自己身体的孱弱感到抱歉。
听到敲门声的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请进。
塞巴斯提安推开门,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棉布裙坐在梳妆台前的薇薇安。
她缎子似的黑色长发披落在背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算不错。
看到来人,薇薇安猛地从桌前站了起来。
她给塞巴斯提安行提裙礼,这是萨拉教她的。
这半个月足够她从大家的聊天里简单的了解到买下她的男主人是多么仁慈且善良的人。
她看见他也没那么害怕和恐惧了,当然只是少了一点点。
先生。您怎么来了?薇薇安睁着小鹿一般的黑色眼睛问道,她紧张的捏着衣服的两侧,语气有些不安。
听管家说你晕倒了。塞巴斯提安看着她莹白色的脚踝,轻咳一声转移了视线。
对不起!薇薇安立刻低头认错。
塞巴斯提安连忙摆手,你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呃他一时间有些语塞,薇薇安不知道,但是他可清楚薇薇安晕倒的背后有那一夜的功劳。
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一些吧。他肃正脸色,可不能让坎贝尔家背上虐待仆人的名声。他开了个小玩笑。
薇薇安脸色仍然很不安,她其实没有听懂虐待这个词,所以只能小心的觑着主人的脸色然后点头称是。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塞巴斯提安敏锐的看出了薇薇安眼神里的一丝茫然。
对不起薇薇安更羞愧了。我的英语还不是很熟练我她语无伦次的解释。
这半个月她在坎贝尔家吃到的和用过的已经是她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照顾了,她每在坎贝尔家多待一天,就会为被卖进这样的一家而感到庆幸。
她觉得一定的冥冥中有大庄在保佑她,受尽折磨以后能够否极泰来,转危为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塞巴斯提安知道她是出生在铁路上的孤儿,那条通车的太平洋铁路能够建成谁不知道是多亏了这些勤劳善良的华人劳工,只不过这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不接受传播这样的信息罢了。
这样吧。塞巴斯提安思考了一下,我这阵子有时间在家,你过些时间可以和伊森子爵的妹妹一起过来书房学习,我会让管家给你准备纸和笔。他再次顿了顿,希望你知道纸和笔怎么用才好。
薇薇安听到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大庄是会教她写几个字的,只不过不知道主人所说的是哪种笔和哪种纸了,她忐忑不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