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软榻,程翊君左右自然也都是美女们,连酒都不需要端的送到嘴边,他喝了一口,立刻有香帕轻柔擦拭唇边,接着,软绵绵的女人主动偎依入怀,柔声软语的劝酒。细长的眸子左右看这一切糜烂又享受的场景,他不由得叹气,“天殊,我早该来投奔你的。”
她以着比他更痞的表情,嘶哑道:“我不介意亲自提醒你。”说完,弯出个无比美丽的没有笑意的笑。
督促侍女们打点行李还没到一半,娘就哭着过来差点把她扑倒。
程翊君一点儿也不掩饰的扫了眼周围多得出奇的仆役,“你打算出去游街?”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无论去哪里应该都无比引人注目才对。
蠢到家了。
托住脑袋,她歪头瞧他,忽然觉得很不顺眼,“程翊君,请问这就是你答谢恩人的方式?”连老爹都可以毫无情面的一脚踹开的人,她不该有太高的期待。
两人默默对视半晌,最终以程翊君失败告终,皱住额头,他撑着桌子上哀叹:“对其他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我爹娘都派人来询问和你家结亲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袭雪白男装的天殊站在华丽丽的百媚娇柔中,丝毫不逊色的精致夺目,“天赋。”说罢,她仰头嘎啦嘎啦的大笑起来,笑声无比难听若破铁锅刮过石子路面,可她周围的花魁们,皆掩嘴笑得宠溺又包容,没有任何人流露出负面的神色。
已是夏末,不知觉中,她在烦恼中将春天错过,夏衫披上了身,她才发觉自己的低弥维持了多久,垂眼瞧这明显瘦细了的双手,又是忍不住一阵皱眉。
实在是从来没见过女人也来混青楼的好不好,当然奇怪。程翊君跟随她进入大门,看到她熟门熟路的直接往后院走,一路上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朝她打招呼,青楼女子们更是笑脸相迎,当然还不乏对程翊君投以好奇目光的。
这一安抚就安抚到了大半夜,连在官府里工作的爹爹也赶了回来,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一边喝茶,却释放出无限的压力,一副:“如果你这个不孝女敢再离开,我就再也不认你”的架势。
意思是该刺激的人没刺激到?这回笑得很真诚了,实在是无比真诚的幸灾乐祸啊,“需要在下拨冗屈尊的再帮助你一次么?”嘴巴里含个辣椒,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的嘴巴整成鲜红的猪唇?
理这些侍女,她直起身,“算了,我自己收拾。”她要去荒漠之国一趟,请水丞相帮她消除关于烈无羁所有的记忆,她再也不要纠结得这么痛苦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她脸上是彻底的无奈,“只是去散个心而已。”所以请不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她,徒填烦闷。
“听说你要离开傲月城?”程翊君,这个无聊人士,神奇的出现,被家里上下所有人偷偷围观指点都没有任何不安感觉的坐在她身边,大刺刺的边喝茶,还边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很奇怪么?”笑得好有趣,她瞥了程翊君一眼,黄金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她还以为他真把傲月城有关她的传闻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呢。
“为什么你是我恩人?”他的细眼看起来很痞。
头好痛。
程翊君端过茶边喝边凉凉道:“谁信你。”她已经恶名累累,连他都不相信。
“喂喂,天殊?”程翊君伸手在她面前晃。
懒得理他到底看上的是谁家的姑娘,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眼角撇见四处都是佯装忙碌的仆役,没好气的合上手上的书册,“陪我出去走走吧。”如果是她自己出门,估计爹会把傲月城的守备军都派出来盯着她吧。
“嫖妓,是项技术活,你到底是怎么混得这么如鱼得水的?”他干笑无比,看到她被盛装的花魁们,迎接入后院二楼的雅致厢房。
她斜过一眼,瞅着他把手收回去,才哑声道:“关于离开这里,你有什么好主意?”
错愕的抱着娇小的娘亲大人,忽然想起,她好像是被禁足中啊,乱跑几乎是不可能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娘亲不容得她再胡思乱想,先安抚了娘亲再说。
程翊君再次露出了让天殊可以回味一整天爆笑不已的表情。
她为什么要拿着与她无关的事情折磨自己?
跟随着天殊的软轿真的来到了傲月城最大的青楼,还看到老鸨热情的迎接出来,并吩咐头牌花魁准备时,程翊君不可置信的瞪住天殊,“你……的人际关系还真广泛。”
搀扶住他伸出的手起了身,顺便整理一下衣服的下摆,她弯出个有趣的笑,“我打算去嫖妓。”
玉指顶住太阳穴,揉动,柳眉几乎皱成一条线了。
他摇头,“她看来不吃这一套。”
侍女们互相交换了神色,立刻一半跟随着她,一半奔出院外去。
他耸肩,毫不负责道:“要是我斗胆把你偷运出傲月城,我会被所有人把骨头都给拆掉的。”
嘎嘎而笑,比起在府邸里,她实在心情好了太多,整个人倒在香喷喷的美女怀抱里,划拳嬉闹,这才是生活啊,如果她可以不喝茶而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