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又一次点了点头。
“展哥,对不起……”温珈言温柔地将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脸上一直维持的平静终于消失,声音也带上了略微的颤意,“这一次国庆回去是妈妈要求的,回到家里我才知道,她为我安排了相亲。相亲的女孩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高中同学,我妈很喜欢她,喜欢到无论我怎么说自己有了对象她都不同意,一定要我和那个女孩交往。我们吵了一架,我……我没把握好分寸,告诉她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展骏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从温珈言握得死紧死紧的爪子里抽出来。
“温珈言,你……你是傻还是蠢啊?你……”
他站起来狂躁地走来走去,把两人一起去买的拼色地毯踢得乱七八糟。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真的无话可说。”
温珈言盯着他,似乎想等他说出些别的话。可展骏靠在墙边,脑子里一团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早在温珈言跟展骏说起家里情况的时候,展骏就知道他的母亲会是两个人关系的巨大障碍。可他即使曾经幻想过和温珈言能走到白头甚至终老,也很快就告诫自己:这只是恋爱,只是一次平凡普通的恋爱,根本不会涉及未来。展骏的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自己已经在开始的时候就反复提醒自己,甚至还设想了两人一拍两散之后,怎么高效和正确地安慰自己——可是这种幸福的持续时间太特么短了,短得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掐指一算,他跟温珈言暧昧来暧昧去到滚床单之间耗费了太多时间,从滚床单到现在的日子短得离谱,展骏越想越觉得可笑。
这么一点幸福,好像都是他拼了命才偷回来的幻景。
在他的沉默中,温珈言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在争吵的时候被儿子这句话吓了一跳的母亲并没有把温珈言的话当真。她的愤怒是因为儿子为了不跟自己看中的好姑娘谈恋爱,连这么离谱恶心的谎言都说了出来。温珈言当时发着烧,声音嘶哑眼睛发红,母亲当他烧晕了脑子才说的胡话,把他撺掇到自己房间里让他好好休息就走了。温珈言是在和展骏的电话之后,才坚定自己要对母亲说清楚的决心的。
第二天起床之后,温珈言趁着给母亲打下手干活的机会,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说了。
当时就崩溃大哭的母亲把他吓了一跳。他死撑着不肯改口,母亲又哭又闹,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温珈言顿时慌了,他立刻把妈妈送到了医院,不眠不休地陪护两天。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前段时间也才住过院,还在调养中,这次是被他气倒了,醒来之后看见他坐在床前,立刻情绪激动地拍被子,温珈言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医生护士给请出了病房。他的手机在送母亲上救护车的时候摔到了地上,无法联系展骏,也没法跟任何其他人说自己的苦恼。
他最终选择在病床前点了头,答应母亲回来解决这件事。
展骏听得面无表情,心里翻江倒海。温珈言虽然轻描淡写,但展骏知道他并不好受。
他很想谅解他,可感情上做不到。
“……你为什么这么鲁莽,至少跟我通个气行么。”展骏疲倦地背靠墙壁,骨头冷得发颤,“解决……怎么解决……你搬走就是解决吗?那我算什么?我怎么办?再见?拜拜?该说好走不送还是此生不见?”
温珈言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面前,试图拥抱他的时候被展骏挣开了。
“别碰我。”
温珈言顺从地垂手,说:“我没有把话说死。‘解决’这件事的方式有很多,那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代表我们会分开。”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有计划你说啊!这不好玩,这一点都不好玩温珈言……”
展骏完全不能理解一边说着自己要搬出去一边又跟自己说不会分开的温珈言在想什么。
站在面前的青年终于强硬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展骏注视着温珈言的眼睛,悲哀地察觉自己对温珈言的了解始终不够,远远不够。
“我妈要过来这边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会先搬出去。已经跟同事打好招呼了,我会住到他一个空置的套间里,这样你这里就不会受到影响。”
展骏被他貌似稳妥实则毫无作用的解决办法逗笑了:“温珈言,你知道问题的关键是什么吗?你不可能说服你妈妈接受我和你的关系,对不对?”
温珈言张了张口,沉默无声。
“那就算你搬了出去,你妈妈这次没有再怀疑,那又怎么样呢?”展骏突然直接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在处理这种问题的方式上有些可笑,“难道你能一辈子瞒着你妈妈?你这样的孝子做得到吗?你先听我说,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谁都不愿意伤害,想两全其美对吧?不可能的……这世界上真的有两全其美吗?不可能的……”
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情绪在离开薛景烨之后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强烈了。展骏的头剧烈地发疼。温珈言抱着他小声安慰,展骏却在他的温柔里感到了无法形容和排解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