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打了郑爸爸一拳:“说什么话呢你!说不定这俩孩子是相亲认识的呢……是吧?”最后一句话郑妈妈是对白先生说的。
白先生考虑了会,道:“我们不是相亲认识的,但也差不多。”
郑和怕白先生把话说漏,补充道:“我们是在朋友的聚会里遇到的,后来互相都觉得不错,便在一起了。”
白先生道:“就是这样。”
郑和刚松口气,那边,白先生接着说:“后来我们还是因为他公司才真正确定关系的。”
郑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郑爸郑妈却松口气,他们单纯的以为,白先生只是和郑和一家公司而已。
三百七十九
郑鑫茗做的菜说不上来好吃或难吃,仅供下咽而已,在白先生看来,还不如郑和做得好。
郑和一看见白先生十几分钟才动了两筷子,就知道饭菜不是那么合口味,端过他的碗把饭盛了大半道自己的碗里,道:“这些成吃完么?”
“差不多。”
郑姐夫的脸红了又红。或许这两人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亲密,但旁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粉红色气泡在耳旁破裂的声音,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涩,他拼命地往嘴里塞饭。
郑鑫茗嫌弃地说:“慢点吃!跟猪拱食似的!难看死了!”
郑姐夫坦然了。夫妻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嘛。
那头,郑和拿着一块鱼肉,专心致志地把刺挑出来,搁白先生的碟子里道:“我姐做的啤酒鱼最好吃了,你尝尝。”
白先生尝了口,‘嗯’了声:“是挺好吃的。”
“来,再给你一块。”郑和笑着说道。
白先生拿起挑干净鱼刺的肉,道:“啊,我喂你。”
郑和条件反射般张开了嘴,突然又合上,条件反射般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郑妈妈与郑爸爸连忙低头吃饭,郑鑫茗从一开始就在喂豆豆,压根没搭理这边,郑和看向郑姐夫,眯起眼。
郑姐夫尴尬地笑笑,移开视线。
郑和把白先生给他的鱼肉夹筷子里入了口,并没有直接让白先生喂。
郑鑫茗给豆豆擦干净嘴,端起碗打算吃饭,郑姐夫看准机会,握着郑鑫茗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亲爱的,你能不能喂我块鱼肉呢?”
郑鑫茗跟踩了地雷一样,表情狰狞地看着郑姐夫。
郑姐夫耐着高压,仍然深情款款注视着她:“亲爱的,可不可以?”
“可以……”郑鑫茗道。
郑姐夫瞬间心花怒放,他就知道,他也有一位不输给任何人的妻子!
下一刻,郑鑫茗的话把他打入地狱。
“可以你妈个头啊!你长手干嘛吃的?装饰品?这么年轻就像让我给你喂饭,你是我儿子啊还是我爸?照你这程序走下来,是不是再过个一两年你就要卧病在床了?然后我再像个老妈子一样在你后头给你端屎端尿,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豆豆都这么大了,还不做点好榜样,你可真是的……”
郑姐夫的突发奇想还没发芽,就被郑鑫茗严厉地扼杀在泥土里了。
郑姐夫颓了。
三百八十
饭后,郑和向家人们出柜了,并且告诉他们白先生就是自己的恋人。
从小到大,他预测过很多次自己出柜的场面,首先,郑爸爸一定会生气,会一边骂他一边抽出扫帚,上来就是一顿打狗棒……不,是天马流星棍,然后,郑爸爸倒地哭泣,郑妈妈再上,铁锅、菜刀,凡是手上能拿到的凶器一定会甩过来,然后累倒在地上,最后,郑姐姐收尾,用她直径四厘米的长指甲在他脸上留下永恒的疤痕,预测严重度刮下一层肉。
在这一切都完事,郑和会狼狈地跑出家门,在一个没人认识、没人知道的地方宅个十天半个月,独自舔舐伤口,最后的最后,他会和家人们老死不相往来,直到某一方想通。
可是现在——
郑妈妈依然笑颜如花地和白恩搭话;郑爸爸做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报纸,哪怕上面的都是英文;最离奇的当属郑姐夫,他在被郑鑫茗挫了后,不仅一蹶不振,精神上似乎也出现些什么问题,现在正拉着豆豆一本正经地讲解着。
姐夫啊,豆豆才四岁……
郑和无奈地看着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的众人,问道:“你们,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和你说什么?”郑鑫茗道。
“我是同性恋的事。”
“哦,这件事啊……”郑妈妈说完,没下文了。
“你们当真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什么都可以?打我也可以啊!”郑和闹不清楚他们的状态是好是坏了。
“没关系的,放宽心,吃点水果啊?”郑爸爸端过来个果盘。
郑和:“……”
这也没关系么?
难不成是中国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突然间便开放了?
三百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