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则相反,如果有人在地狱里蹲着,看到另外的人一起掉下来,哪怕在刀阵里也一定举起手双手欢呼。
楚玄揶揄他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弱得不相上下”、“王八眼瞪绿豆”。
被嘲的两人无法反驳。
但精神状态到时一天天好起来。
柳咏眠也不再窝在家里,经常跑到公司来找苏晏吃饭——没两天又有“苏总包养小白脸”的传闻喧嚣尘上。
一切仿佛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苏晏想就这样平静地持续到厉建国结婚也不坏。
然而这种危险的平衡注定不能维持很久。
很快,安定的假象就被柳咏眠一个电话打破了:来点是半夜,苏晏睡得迷迷糊糊,电话还是厉建国帮他摁开放在耳边的——他们最近都睡在一起,谁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倒是换了个长宽都有将近三米的超级大床,以便苏晏睡着了不会被厉建国碰到觉得难受,那面积……苏晏在上面横着打五个滚都滚不到边,不知道的人进屋估计以为房间里住两个绿巨人。
苏晏一面确定自己滚到了床的那个部位,一面黏答答地“喂”一声。
就听那边柳咏眠说:“苏晏,我这辈子真正的朋友很少。很多人和我接近我,不过觉得我钱多又好骗,或者想要插我屁眼。你和楚玄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希望你以后也都能过得好。”
“诶?”苏晏懵逼,“怎么说这个。”
柳咏眠不答。
只是问:“你记得以前我们玩笑的时候,说的那个关于人和猪的故事吗?”
苏晏揉了揉眼,说记得。
“但我觉得人也没那么糟糕的。我这辈子一团乱。大概是难以挽回。”柳咏眠又说,“所以我希望能看到你和楚玄都能好好的。看到你们一路顺遂。我也会很高兴的。”
“小柳儿?你怎么了?眠……”
苏晏察觉不对——可电话已经挂断了。
拨回去没人接。
“怎么了?”厉建国撑起身问。
苏晏跳下床:“小柳儿出事了!”急得左脚拌右脚,路都走不利落,活像一只刚从娘胎里掉下来的小鹿。
厉建国赶紧跟着起来,一把捞住他:“你小心点——你去换衣服,我给柳正一打电话,你给楚玄打电话,问问看情况,我开车送你。”
——柳正一就是柳咏眠的亲大哥。
和厉家有生意来往,与厉建国关系还挺密切。
“啊,哦,好。”苏晏后背靠着他温热的胸口,感觉心跳安静下来一点。
厉建国把他整个拢怀里,圈着腰提起来放在衣橱前面,像唱双簧那样手穿过他的腋下拍了拍他的胸口,又用力抱一下:“冷静一点,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你别怕,有我呢。”
苏晏心想就是有你才糟糕。
你不在我明明好好一个霸道总裁。
你一在我就想要赖着你了。
这话当然不合适这种时候说。于是苏晏只是轻轻地“嗯”一声,一面飞快地换衣服,一面拿手机找楚玄的号码——还没找到,楚玄的已经先打过来,苏晏赶紧接,那边劈头盖脸地问:“你接到小柳儿的电话了吗?”声音急得像在火上烧。苏晏忙回答接到了,现在正让厉建国联络柳正一。
楚玄那边响了一下打火机的声音:“难怪我打他大哥电话打不通。”
苏晏连忙给厉建国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拉了个四方通话,分配了一下任务:苏晏和厉建国去附近的别墅找,柳正一找柳咏眠的工作室附近,楚玄找自己家旁边的几个高档居住区——房子一多就很麻烦,柳咏眠又是个随随便便的家伙,逮到哪里指纹一摁,门能开就睡进去,完全没有规律。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找了半天,哪儿都没有。一边找一边不忘给能想到的各种人打电话。均渺无音讯。
柳正一急了。
直升机都开出来。
苏晏和楚玄也急得团团转。大半夜的,几家的下人被支使得满城转。
然而没有用。
柳咏眠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最后还是苏晏想起来:之前柳咏眠谈恋爱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地方常住了很久——和他的恋人一起,是租的房子。苏晏在原地转了五六圈,总算把地址想起来,离得最近的柳正一疯了一样催司机快点再快点。
厉建国也发动车子赶过去。
苏晏挂了电话。
沉吟片刻,又再拨过去。
“苏总?”柳正一很快就把电话接起来,声音都是抖的——苏晏见过他,不止一次,是个非常沉稳的男人,比厉建国还沉得住气的,没想到也会失态成这个样子。
“是我,”苏晏心中唏嘘,怕刺激他,小心翼翼地措辞,“柳先生,您应该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有件事我要提醒您一下,就是,小柳儿很有可能是开煤气,所以您进现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带防毒面罩,不要开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