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我必須冷靜!」津猛然呼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竟然緊繃到忘記呼吸,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強力壓下心中恐慌:「一定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
路上橫著一具乾癟的大型動物死屍,營區裡沒有理由會有這麼一具乾屍。津坐在地上不住喘息,無知的晚風呼呼拂過她的面頰,發出戲弄的低嘯,終於她發現了
津再次強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輕輕搖醒椿蘿。
「走吧」津扶起像個小女孩的椿蘿,兩人出了營帳。她已經事先將大牛和一匹坐騎栓在門口,然後協助椿蘿上坐騎,並告知集合位置,確保在黑暗中走散時不會迷路。
「椿蘿」
「津我逃不掉」椿蘿握緊了津的手,無助道:「那是血原之魔而我肚子裡還有小孩我動作比誰都慢」
圈欄結構被強風吹開,幾片屋頂張張合合,乒乒乓乓。進到漆黑圈欄,輕喊著奇諾、貝斯,竟然靜悄悄地毫無回應,早上明明還有餵食桀的兩頭備用坐騎,此刻,圈欄裡卻是空蕩蕩的,只剩斷裂的鏈條在空中垂盪這下,她全慌了。
好在左翼的圈欄距離不遠,津每天去照顧騎獸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地方,眼看就能快點離開,她雀躍又緊張,激動得全身顫抖。
「椿蘿,我們要離開這裡,妳小心起來。」津跪在她身邊,謹慎冷靜道。
進入營帳,見椿蘿睡得很熟。她現在進入懷孕後期神經敏感脆弱,津不斷告訴自己必須冷靜,才不會引起對方不必要的恐懼反應。
,突然身心掠過一絲戰慄異感,如同靜電的觸碰,那感覺僅存於須臾間,虛實難辨腦海沒來由的冒出寇拉唸過的一段話:源靈共生體,嗜血維生,似人非人,獨存荒原,極樂煉獄。不禁寒毛直豎。
謝天謝地廄房裡還有一頭騎獸,正暴躁踱腳
跳上獸背,離開廄房,進入風塵中,能見度比剛剛更差了,只剩一片灰濛。津放開源靈生,很快辨識出方位,得快離開這裡,靈脈出現浮躁,不是好預兆。
「這是?桀的爪刃?」椿蘿拉開用皮套套住的墜飾,露出冶煉晶紅的彎月,看似柔和的刀刃線條,有著極大殺傷力。原本的在月族時弄丟了,現在這個是前些日子,桀又再補給津的。
才剛啟程,走沒幾步,椿蘿所騎乘的騎獸竟不明原因腿軟癱瘓,好在椿蘿反應快,及時跳離,過程有驚無險。不過,這下麻煩大了,少了一隻坐騎,椿蘿大腹便便不適合兩人共乘,津思慮了一下,決定把大牛讓給椿蘿。
「配合點!如果你不想死在這的話」好不容易解開糾纏的獸鍊,這頭騎獸卻猛甩著頭、踢腳,不願配合。津抓緊馭獸鍊,經過大牛的刁鑽磨練,面對火爆的傢伙還算有本事,很快控制住騎獸。
騎獸的四條腿蹄奔跑起來,人的肉眼雖然無法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但是,透過源靈生的回報,能讓她知道怎麼避開路上障礙。津也已經感覺到有東西正在往這個營區聚集,突然前方地面出現少量稀疏像蛇一樣爬行的生物,她從容駕
望著紅色彎月的爪刃,椿蘿點點頭,「嗯好」
津加快腳步衝了過去,卻毫無預警的被地上沉重龐大的物體絆倒,忍著摔疼,她不顧一切爬了起來,手掌下按撐起身子同時,只聽見啪喳一聲,手下支撐瞬間如乾柴碎裂凹陷,津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整個人彈離那物體好一段距離。
茫了幾秒中,津從驚惶中找回一絲冷靜,決定到其他圈欄找找看。當她發現另一處飄揚著某位魔將的徽幟,心裡頓時燃起希望,除了王,只有魔君、魔將或魔祭司們這類權位較高者才會有專屬圈欄,在那找到坐騎的機率最高。
看見往日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的女戰士一聽見血原之魔都失去鬥志,津差點也要跟著絕望,她取下脖子上的皮繩項鍊,套在椿蘿頸項上:「為了孩子,妳必須逃掉。」
「真的沒問題嗎?還是我們一起共乘?不然,我在這兒等妳!」椿蘿不放心她一個人。
津堅定的說:「不行,路途顛簸,共乘對妳和胎兒都不好,而且等我的話會拖慢速度。快去集合!相信我!沒問題!」說完拍拍大牛的屁股,狼蜥獸隨即奔馳出去。
「對。剛接到通知要緊急撤離到西森林。」津表面平靜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敵人來了嗎?」椿蘿馬上察覺有異狀,握著津的手爬了起來:「是血原之魔?」不愧為優秀戰士,敏銳如她。
「津,妳呢?」
津給椿蘿披上大衣,繫好綁繩,在她的額上溫柔一吻:「桀會保護妳,妳也要相信自己,好嗎?」
「妳先走我一個人行動方便,去取桀的備用坐騎,很快就跟來!」
「津怎麼了?!」椿蘿睜開惺忪睡眼。
這風,風中的氣息,旋動的沙塵霧,好似有生命般聚集,使得視野越來越迷茫就如同血蝶出現時,紅蝶漫天飛舞,這根本不是自然現象,而是某種魔力掀起的。當津意識到這件事,全身血管裡的血液瞬間凍結,意識到有一件超乎她認知的事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