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咒魔帝的腥邪紅漿滔滔滾滾如惡潮退去,一顆顆晶白玉潤、魚卵狀的物體再度現出陸面,那源靈生形成的護盾依舊屹立堅守著人們。
光滑的護盾表面隱約反射著微微晨曦,遠方東邊,深藍色的天際線浮現曙光,向世人宣告著黎明的到來。
渡過一場驚魂,此刻在護盾裡的人們狀態看起來都好極了,就連桀也發現,自己身上嚴重的傷竟然癒合了大半。他動了動自己原本不能動的手,接著轉成禽爪,高高舉起狠狠敲碎了護盾,緊接著化做魔鷹的身影一閃而逝,追往血帝炎漿退離方向。
乒乒乓乓!
在第一個人帶頭這麼做之後,所有人也紛紛跟進,擊破了源靈生護盾,晶白盾體碎成晶花,逐漸溢散,人們相互尋找到親友,劫後餘生歡喜相擁痛哭。
「爸爸!我的傷好了!不痛了!」一名女娃娃抱住她的父親,指著自己裹纏著繃帶的傷腿,是不久前才受傷的,她的父母揭開綁布都很驚訝,那很深的傷口竟然消失了!
不只他們,許多人也發現了這神奇的情況!甚至連老奶奶長年的膝蓋痛風都不藥而癒。頓時驚喜聲不斷。
當津以源靈生強力保護住他們,對抗血帝的反覆吸食時,產生極強的能量運作,能量雖強同時卻也很溫柔,雨露均霑,治癒了護盾裡每個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就連那些被血咒魔帝作為食源的嘍囉們也存活下來,並且獲得了充足食源。此刻,獲救後的血魔們也有些懵,看著周身又哭又笑的人們,內心起了種不堪的情緒,他們已無心殺戮,能夠在血帝多次、無情吸食下存活,實在太奇蹟,不僅如此,每天都需要卻不見得能得到滿足的食源,現在更是直接獲得了飽滿,更感覺可以好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再吸食。帶著矛盾、困惑的心情,血魔們陸續離去。
循著血帝退逃的痕跡,桀一路飛過逐漸冷卻的炎窪,陸面焦黑,許多地方騰著白煙,還是熱燙的。他仔細地尋找著津,終於追到正要閉合的焦黑裂縫前,他急忙飛鑽了進去,只留下飄零一地的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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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堊王殿這一邊,一大清早莫狄納就換穿上極為正式華貴的服裝,似乎正要外出。
「尊王,午夜大人傳來加密急報,指定給你和津殿下的。」尤利急匆匆進來。
「馬上解密,放出來看!」
「遵命。」
午夜傳來的訊息,是他經過再次查證後,找到蜃玄會和尋曦會有關係的證據。同時查出蜃玄會少主是夢魘持有者,並且餵養安有靈生之核的人作為忠實軍力;幾年下來,他們積蓄不少勢力,若有意起兵,對各部族存有相當大的威脅。同時,午夜也掌握到蜃玄會確實曾為了夢魘,在岩瘤基地附近對骨堊出手過,要莫狄納特別小心提防尋曦會的動向。
收到急報後,莫狄納急忙聯繫了桀,然而一夜之間,左翼右翼兩位魔君突然全都聯繫不上,津的通訊魔珠也處於混沌狀態,他深感怪異,馬上命尤利前往查探。
尤利一走,他又再次聯繫津,卻還是無法接通,不由得擔心起來,一個人在骨殿裡來回踱步,完全靜不下心處理其他事務。
老管事祿齋在外邊打理王要出行的準備工作,一面和外族使節們寒暄交際套關係,只是過了大半天卻仍不見王的蹤影,於是就進殿去。只見王很罕見的將焦慮情緒外露,來來回回走個不停,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他小心上前,再三欲言又止,最終謹慎靠近,恭敬提醒:「尊王,和鳳冷族約好的宴會,是時候該上路了!」
「再緩一緩。」莫狄納頭也不回,一句話打發掉;感覺他心情極為煩躁,祿齋不敢再多說話,躬身退出大殿。
「不會出事了吧?」莫狄納喃喃自語,回想當初急著解決棘手的腐疫,確實未查清楚就接待了尋曦會,只因為和鳳冷王的關係還不錯,現在再想簡直就是引狼入室,他還記得不久前津說過,紅瑤的師父曾好心贈予灼靈籠一事,原來亦是居心叵測。想著走著,碰!啪!一不小心他撞到桌緣,一玻璃珠落地發出脆響,滾了出去。
「祝我生日快樂!」
忽然聽見津清朗活潑的聲音。
「小津!?」莫狄納驚喜的轉身,後方是道窗戶,白色紗簾被風吹高起來,現出窗外明媚晨光,整個廳堂一陣寂靜,依舊只有他一個人,哪有津的身影。
牆角微微反射著小小的玻璃精光,莫狄納走過去將東西拾起,是他前陣子送給津的攝影水晶珠,為了解決攝影機儲存空間不足的問題。
由於好奇津到底拍攝了什麼,於是他將錄製的影像放出來。
近乎一比一大小的逼真影像投射在他面前,津就像活過來一樣,坐在椅子上,吃著桌上點心,那場景、家具明顯在沐月湖,從她嘴裡唸著的對象,可以知道正在等的是自己,莫狄納這才恍然想起那天的約定,原來是她的生日。而這顆攝影水晶,便是生日那天,津在王座等莫狄納回來時,忘在這桌上的。隨播放時間過去,明顯沒有等到要等的人,女子的表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