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早已下起瓢泼大雨。温瑜几人的房间并不是挨着的,当然这也是温琼强烈要求的,他担心万一不小心再撞大哥枪口上怎么办,于是就将房间搬到离温瑜那间稍远的地方。
温琼正要去厅里吃饭,刚一开门跟他对着的一间房就走出一位少年。温琼一直觉得自己单论外貌怎么也是个人中龙凤,但跟着少年一比仿佛整个人都暗淡了。
一点都不夸张,那少年一身大红刺银线的衣裳,这个配色别人穿可能会觉得俗不可耐,但在他身上却只能说勉强配得上此人的美貌。温琼本身就是个爱美之人,看到美人难免多观赏几眼。
那人似乎察觉到温琼的目光,抬头狠狠骂道:“看你娘的蛋!臭小子再看不怕天打雷劈吗!”
温琼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他不过是多看两眼,至于这么大火气吗,刚打算开口回嘴。就见那少年屋内走出一名中年文人,对那少年呵斥道:“湘儿!不得无礼!”
温琼定睛一看,大喜道:“卢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那中年文士也认出温琼,笑道:“我陪犬子去考府试,今天会彭县结果遇上大雨,就在这里住一晚。”
此人正是当时牡丹节诗词比赛中的评委,蜀中名士卢奔策,当时正是他力排众议,力挺温琼,结果温琼跟唐寅一起夺冠。
诗词比赛结束后,卢奔策还特意来找温琼对其进行指点,本来温琼说好要去他家小住,结果因为唐寅要跟家人去蒙阳县谈生意,他只能失约去陪小伙伴了。
温琼看看那少年,又看看卢奔策:“先生,这是令公子吗?”
卢奔策回道:“是啊,我儿子卢湘比你大两岁,以前在成都府读书一直不在我身边,这次考完我是特意去接他的。来,湘儿,快跟温公子打声招呼。”
本是普通的一句话,卢湘却一脸不屑:“老不死的谁理你,你愿意拍人马屁自己去拍,别拿我做筏子!”说完转身向大厅走去。
温琼目瞪口呆,他再离经叛道桀骜不驯,但终究是个古人。天地君亲师,他何时见过这种对父亲不尊重的人。
卢奔策苦笑道:“这孩子从小不在我身边,在外面认识了些不好的人,是我管教无方,让温公子见笑了。”
温琼摇头,别人的家事他不好说什么,于是故意岔开话题道:“卢先生你太见外了,怎么说你也教了我一段时间,怎么还叫温公子,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卢奔策点头同意。二人结伴去大厅用饭,此时温瑜跟徐敬已经坐在大厅内,卢湘自己窝在角落里,看到他俩来了,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温琼懒得理他,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目无尊长脑袋空空的草包。走到温瑜身边,他一脸献宝的将卢奔策介绍给大哥。
卢奔策对温瑜行了一礼,温瑜连忙扶他起身:“早听闻卢先生才高八斗,品性高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之前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承蒙您照顾了。”
卢奔策微笑:“哪里,我才是应感谢温大人,如果不是您主持这个牡丹节,我又哪能遇到温琼这种良才美玉。”他人虽然相貌平平,但却给人一种风轻云淡学识渊博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温瑜感叹。
卢奔策有跟温瑜聊了两句,就回到自己座位上。看样子似乎小声跟卢湘说了什么,卢湘依旧是一脸不耐烦,卢奔策无奈苦笑。
温瑜看弟弟的目光一直瞄向那桌,心中疑惑便跟着望去,自然也被卢湘的美貌惊到了。看向温琼的眼光不由带着一丝探究。
温琼接收到自己大哥的信号,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之后便把之前的见闻跟温瑜复述了一遍。温瑜这才明白,之后不由感叹,卢湘这种可能就是后世所说的熊孩子吧,十六岁了都,估计跟卢奔策本人的溺爱也有关系。
果然男孩子就要穷养,自己以后对温琼这臭小子还是要严厉点。温琼感受到一股恶意,全身一哆嗦,怎么也想不到这大哥都能扯到他头上。徐敬看着这两兄弟,默不作声的给温瑜夹菜。
可还别说,这驿站虽然偏远,但菜的味道真不错。尤其是这道腊肉炒茼蒿,腊肉香而不腻,特别下饭。
温瑜吃的正欢,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众人抬头一看,三个穿蓑衣的人从暴雨中走来。其中一个带着枷锁,另外两个一身官服,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官兵压着犯人去服役的。
待三人摘下蓑衣,众人眼前都觉得一亮。温瑜心中感叹,今天怎么总能见到好看的人,自己是不是颜值太低了,不过好在季卿不是看脸的人。
在场之人说的好看都是指中间那位带着枷锁的,只见他看上去应该不到二十岁,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皮肤虽然微黑,但这却为他添上一分别样的野性。嘴角玩世不恭的上挑着,看上去有些轻浮,但不得不承认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啪”一声脆响,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开,原来是卢湘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只见卢湘大怒,对着一个驿卒骂道:“什么破茶!就这你们也来招待客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就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