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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任家当时还有一个鼻涕虫,贺芊羽在那儿待了两天,鼻涕虫就哭了两天。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哭,一连串都开始哭。
任太太那会儿也年轻,只带过任熠一个小孩,一下子家里多了这么多萝卜头,颇有些手忙脚乱,哄了这个逗那个,累得满脸愁苦。
过了几天,许是知道回家无望了,鼻涕虫终于不再嚎啕大哭,抽抽噎噎地停下来,吸溜着鼻涕,好奇地打量四周。
贺芊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难过生气都表现在脸上,可哭却从来不肯撒泼打滚,安安静静地掉眼泪,瞧着格外让人心疼。
贺芊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把眼泪,怒瞪他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蘸鼻涕喂给你吃!”
鼻涕虫吓得噗哧一声,鼻孔里冒出个大鼻涕泡。
贺芊羽破涕为笑,指着他嘲讽:“脏死了,小邋遢,难怪你家里人不要你了。”
鼻涕虫登时又想起伤心事,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呜哇哇大哭:“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任太太歇了会儿,气都没喘匀呢,听到动静又不得不出来哄:“你爸妈没有不要你,他们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放假就接你回去……”
好说歹说,又塞了玩具和零食,这小祖宗才总算消停。
等俩孩子认了命,不再哭着嚎着要回家了,任回春才正式收他们为徒。
“景航,你早一天来,年纪又比小羽大几个月,所以你就是师兄,要照顾好师妹。”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眼对面,贺芊羽一脸老成,端坐在旁,别说,那模样还挺唬人。
贺芊羽小眉毛死死皱着:“我来之前爸妈就跟我说了,要我尊敬师长,师父师母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觉得得民主公平才好。”
任回春笑起来:“那你是觉得哪里不民主不公平了?”
贺芊羽一本正经地开口:“凭什么我晚一天就要排行靠后?他有什么比我厉害的?又哭又闹,鼻子冒泡!”
景航噘起嘴:“你自己不还一样,爱哭鬼!”
贺芊羽眉毛一竖:“鼻涕虫!”
景航在家可是千娇百宠着长大,说是宝贝疙瘩都不为过,脾气自然也不小,当下蹦跶起来指着她骂了回去:“爱哭鬼!”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给我老实站好!”任回春板起脸来挺吓人,两小孩谁也不服谁,气哼哼地互瞪对方。
任回春叹息:“景航,你年纪大一点,是小哥哥呢,要爱护妹妹。小羽,你爸妈一直说你懂事,那你就该明白,入了我任家的门,景航哥哥就是你的师兄,师们团结,友爱互助,你知道吗?”
贺芊羽很懂得识时务,咬着唇,点了点头。
任回春欣慰地笑了笑:“那行,你们现在听爷爷□□,然后敬杯师父茶,祖宗画像底下磕三个头,就算是我们任家的弟子了。”
景航乖乖磕了头,看着任回春问:“我在家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磕头,都有压岁钱的。”
任老爷子哈哈大笑,指着背后八个大字:“这可比压岁钱好多了。”
景航皱着眉头,盯着一个字一个字认:“博,学,马,行,厚,德,齐,生。师父父,这什么意思啊?”
几个大人被逗得笑出声来,贺芊羽嫌弃地吐槽:“师父父,都是当哥哥的男子汉了,还学丫头卖萌,羞羞脸!”
景航瞪着她:“师父的爸爸,不就是师父父吗?”
贺芊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差把鄙视写在脸上了。
任太太笑出声来,拉着景航搂在怀里,捏着他的小脸道:“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任家就一个儿子,打小就倔,最喜欢装老成,一点小孩子的天真活泼都没有,这忽然来了两个小魔王,别提多热闹了。
任回春也忍俊不禁,咳了声故作严肃地道:“念错字了,这是‘博学笃行,厚德济生’。是我们任家的家训,你们要一辈子牢牢记在心里。”
景航跟贺芊羽似懂非懂地点头。
拜师礼结束,任太太拉着俩孩子道:“这是你们的大师兄,小熠,以后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任熠那时候已经是小小的少年郎,穿着白衬衣,还打着漂亮整齐的小领结,瞧着似模似样的,很有电视剧里富贵小王子的风范。
贺芊羽那时候年纪小,还是一个沉迷童话故事的小姑娘,见了这样的大师兄,又对比身边的鼻涕虫,自然喜欢白马王子一样的任熠,对景航百般看不上眼。
贺芊羽和景航都是在家称王称霸惯了的,初来乍到有些拘谨,后来摸清了师父师母的脾气,开始放开了手脚折腾。
任熠也不是安分的小孩,经常从学校里偷偷溜走,带着师弟师妹去路边游戏厅打街机。
景航是男孩,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崇拜比自己年长的优秀男生,任熠仗义又会玩,游戏打得非常厉害,景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很快就觉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