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八十个是那种打小广告的。
罗漪又不可能像个泼妇一样去迟新月微博下面骂她不要脸,天天贴着她男朋友炒作。
这太有损格调了,更何况她也不是这种人,她拉不下这个脸。
再说,迟新月也没明说她跟叶潇扬一块去的植物园,她只不过是在玩一个模棱两可的把戏。
要罗漪或者叶潇扬真去找她麻烦,她完全可以说出“北京植物园难道是你家开的?”这种话把他们搪塞回去。
所以说啊,迟新月是个有本事的。
她真不该去念什么物理系,就该去新闻学院进修,或者,中央戏精学院也可以考虑一下?
好在,罗漪气归气,却能笃定叶潇扬对迟新月没有任何意思。
不然他也不会暗搓搓地在微博上秀恩爱了。
这档综艺节目一共要录三次,每次录四期,最后一期的总决赛是现场直播。
也就是说,如果清华代表队能杀入总决赛的话,叶潇扬一共要去上海四趟。
这是他第三次去上海了,最近几天北京气温变化很大,罗漪一不小心感冒了。
她吃了点感冒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兔子玩偶。
感冒药有安眠的作用,这才不到九点,她的眼皮就支持不住了,于是她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罗漪从睡梦中惊醒,拿出手机一瞧,晚上九点半,叶潇扬给她打电话做什么,这会儿按计划他不应该正在录节目吗?
罗漪强撑着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夜灯打开,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罗漪刚睡醒,嗓子有点沙哑。
叶潇扬应当是听出了什么,便问道:“你睡了?”
“嗯,我有点感冒。”罗漪说道。
“吃药了没?”叶潇扬又问。
“吃过了。”罗漪揉揉眼睛,“什么事呀?”
“是这样,我在录节目。”叶潇扬一改方才温柔的口气,一本正经道,“现在我们队遇到了一个难题,节目规则说可以有一次场外求助的机会。”
罗漪:“……”
所以说,刚刚他们的电话被现场直播了吗?
天呐,罗漪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手心也出了汗。
“什么难题啊?”罗漪有点懵,她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能把叶潇扬难倒。更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她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飞花令,你知道吗?”
飞花令,是古人行酒令时的一个文字游戏。
规定一个字眼,行令的人需要依次说出含有字眼的诗词,并且,每一个接令的人需要将这个字眼的顺序依次往后推。
比如说“月”这个字。
第一个人说“月落乌啼霜满天”,那第二个人可以接“江月何年初照人”,第三个人要说“沧海月明珠有泪”,以此类推。
对于没有丰富诗词储备量的人来说,这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嗯,我知道。”罗漪直接问了,“字眼是什么?”
“花,绝句。”叶潇扬说道。
得了指令,罗漪的脑子立刻清醒多了。
叶潇扬给她打电话,说明他信任她,她绝不能让他失望。
“花落深宫莺亦悲。”她说道。
电话是免提,所以她很清楚地听到对面那支队伍接了一句“杨花榆荚无才思”。
罗漪立刻对道:“云鬓花颜金步摇。”
对面接道:“山寺桃花始盛开。”
难怪叶潇扬会向她求助,对面那个妹子好像很厉害。
她跟罗漪你来我往三十来个回合,都没分出胜负来。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招架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连罗漪心里也没了底。
她能替叶潇扬赢下这一局吗?
飞花令不光字眼要对,字眼的位置要对,还不能出现前面出现过的句子。
所以在脑海中搜寻下一诗句时,还得记住之前双方都说过什么。
正因为如此,越到后面,可用的诗句越少,难度越来越大。
罗漪缓缓说道:“月明荞麦花如雪。”
对面迟疑了十秒,总算想出一句:“出门俱是看花人。”
花在最后一个字……
罗漪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现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那么大的录制现场,居然一点儿声都没。
停顿了三秒钟,罗漪一字一句说道:“青旗沽酒趁梨花。”
对面没了动静,罗漪心跳很快。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每当倒计时响起的时候,对于选手的承受能力是极大的考验和挑战。
很少有人能在这样的高压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五、四、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