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傍晚时分，乌云密布。外面下雨了，隐隐的雷声。

    王昀明坐在窗边，看着手机屏幕。他在和小白聊天。那个人发来一条语音消息，他点了播放，笑吟吟的声音就伴随着窗外的雷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响着。

    天色暗沉沉的，偶尔闪过雷电的光芒。他的脸时时被照亮，终于看清他的脸庞，是俊美却冷漠。

    随后又发来一张照片，王昀明点开看了。一张面含春色的脸，张着嘴，含着牙刷，白色泡沫在他红色的舌头上，这样的照片带着明显的性暗示，把骚货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拍照的背景是卫生间，暖光照得人气色很好。

    王昀明心里想，这是周林晓和这个人的卫生间。他看着这张照片，从蛛丝马迹里推测出这个安乐窝的样子，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画面，这对小情侣如何兴致勃勃地布置这个小家。意见有分歧一定是周林晓退让了吧。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们搬进去以后早上无精打采地对着镜子刷牙的场景。这么无聊的生活，小白厌倦了所以想着出轨吧。

    这个蠢货！

    他在心里骂着周林晓。为什么要和这个不检点的贱人在一起呢？

    加了好友之后王昀明就去看了小白的朋友圈，确实是两个人同居的样子。一星期前周林晓还给他做了饭，虽然看起来并不好吃。在这个人的朋友圈里王昀明寻找着周林晓生活过的痕迹。也许只是一支牙刷、一片衣角。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周林晓过着平淡、安稳、幸福的日子。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告别了过去，他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停留在原地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这样的行为算得上些变态了，像一个不怀好意的窥伺者。可他总是忍不住。他希望小白能多发一些视频，房子的内部更加直观。可以补全更多的细节。也许是有点疯了，每看见一个场景总觉得他们也许在这里上过床。嫉妒吗？也许是有的吧。

    王昀明怀着些许恶意对小白说：“你这么骚，是你男朋友不能满足你么？”这样贬低周林晓，好像心里会好受了似的。

    他说：“看见你我就骚了。”

    王昀明看了一眼，就不回复了，把手机放在一遍。外面的风吹进屋里，带着雨水的湿气。

    又下了几场雨，天气越来越凉快。又一个夏天将要过去了。

    王昀明和他见了一次面，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从脑海里闪现过周林晓平静的面容。所以，自己是爱着他的吗？直到了失去了才发现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的重量。似乎有些可笑了。

    天气转冷，小白穿得还是很凉快，很时髦。王昀明注意到他连腿毛都剃了。真是一个精致男孩。

    王昀明问他痛吗？

    他哈哈大笑。

    他用的是腿毛贴。他不敢撕，还是靠了周林晓。昨天晚上，小白坐在沙发上，周林晓坐在一边低头看他光滑的腿，说：“我搞不懂你。每次都这样，也不怕痛。”

    小白笑嘻嘻地说：“帅哥是无价之宝。”

    周林晓说：“又是哪个日抛帅哥。”

    小白掏出手机，手指滑动着，他一边找照片一边说：“这可不是日抛，聊了快半个月呢。就是我前男友的男朋友啊，你也见过的。”他终于找到了一张满意的照片，“啊！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很帅。”

    听到他说的话的时候，周林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了，还没缓过神来，消化着那几个字，小白的手机就出现在眼前，上面是王昀明的照片，又是一波冲击，黑白的侧脸照，冷漠又美丽，半垂的眼睛透过屏幕望向自己，恰到好处的落寞神情，惹人怜惜，有一些勾人的味道。他变得成熟了。

    这张漂亮的脸，曾给他无限多的幻想与快乐，他们曾离得那么近，好像真的只属于自己。

    这张照片是特意发给小白的吗？他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要抢走自己的男友吗？小白不是他的男朋友，但是在王昀明眼里是的。他的恶劣不曾变过。不管别人的感受，想要就抢走了。明天他们要见面了，会上床吗？

    像自己以前和他一样在一张床上翻滚，会有别人做他们曾做过的事。长大了的王昀明一定是温柔活泼又讨人喜欢的。十七岁的，霸道又喜怒无常的王昀明也只有猥琐而又卑劣的自己见识过了。

    他当然会知道王昀明这样的人身边不会缺人，但那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意识。当初离别的痛早已淡去。如今心里五味杂陈，有愤恨、遗憾、有意难平，还有一味是妒嫉。

    “你还记得他吗？”

    周林晓不说话。小白发现他看呆了，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怎样啊。”

    周林晓回过神来，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这不是劈腿吗？”

    小白冷哼一声：“就是想让他戴绿帽子。”

    周林晓说：“现在你还给我戴绿帽子了吧。”

    小白说：“有本事你日我啊，你不日我，让我独守空房宛如寡妇还不让我去找奸夫吗？”

    周林晓被逗笑了：“去你的，下次不帮你了。”

    第二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