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柳沐儿的心思,以致于……也不知多久才能知道答案。
或许直到解脱的那天她才知道,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第八重冥劫劫器内的器灵,还是她本身便是劫器。
在后面几十年她渐渐明白了她的身份,这也是她百年来明白的第二件事。
当忘川河水忽然变得湍急起来,从她面前流过,并溅到她身上开始,几乎每一日每一刻她都在经历着忘川河水的淬洗,从一开始的身体舒适,心底发沉,渐渐演变成了身体已经没有了感觉,那是一种习惯,而心里也渐渐觉得舒适,一直到最后身心皆习惯了忘川河水,甚至将忘川河水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时候,顾悦明白,她并不是第八重冥劫劫器的器灵,而是劫器本身。
她要伫立在这忘川河畔,一直一直,为每一位想要进阶冥神境界的鬼修释放冥劫。
心若止水,死而不得,这或许是顾悦现在唯一的状态。
不知又过了多久,面前湍急的忘川河水中,忽然出现了三道身影,应该是三个魂体,按说在忘川河中出现魂体是很正常的,这些年,顾悦也不知看了多少。
可是这三个魂体却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样,他们并不顺着河水的湍流方向而从她眼前流走,他们始终在她面前,先是在争执着什么,而后便开打,他们争执的声音被湍急的河水遮住了,顾悦连一个字也听不到。
而后他们便开始斗法,先是两名男魂体打的厉害,而后那唯一一名女魂体也加入了斗法,她似乎并无定性,帮了这个,看到那个处于弱势,却又开始帮那个,帮了那个,看这个被打的魂体变弱,便又反过来帮这个。
如此周而复始,他们三人永远处于这样一种你灭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的平衡状态。
后来三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种古怪的状态,便停了下来,可是他们乃有宿怨,如何能始终维持这种相对平和的状态,因此,每每安静了没多长时间,便再次开始争执,争执之后,又是斗法,如此来一个大循环。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百年,还是千年,顾悦始终看着这一场单调的戏,即使无法从他们不太稳定的魂体中看清他们的面容,顾悦也渐渐明白过来,这三人的身份,其中一人正是她曾经的父亲顾俊。
她就这般在忘川河畔伫立着,看着她曾经抛妻弃子的父亲,和他后来娶的妻子,他后来的岳父,一起上演着一场永不闭幕的哑剧。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的侧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阴影,她反射性的转动眼珠看去,这一看,她震惊了。
她震惊的并不是看到柳沐儿以一口钟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那是一口钟,顾悦却能肯定的知道那钟便是柳沐儿,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眼力有多么的厉害,而是基于同类之间的互通性。
是的,她们是同类,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这并不是她震惊的原因,她之所以震惊,乃是因为她发现她的“眼珠”能够转动了,她终于可以看到正前方以外的东西了。
假以时日……
希望,将在这灰暗的幽冥世界中缓缓升起!
番外二:这样便是最好的
飞离了应天道祖的道场,云雾茫茫中,顾绣站在羽扇形飞行法宝往下看去,只见下方峰峦叠嶂、飞流如击、碧水青山,时而路过质朴却风景如画的村镇,时而又飞过灵光缭绕的城池,这是曾经的尊神界,又似乎并不是了。
姬宇摇着折扇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次,一向爱和他唱反调的薛山也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有些不一样了,徐若光,你说,这明明和以前一样的景色,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薛山问归问,他并不觉得徐若光会认真的回答他,毕竟,徐若光现在正在和顾绣携手站在飞行法宝的边缘,看着一一掠过眼前的景色,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他现在忽然打了个岔,可不是煞风景吗?
如此,徐若光不瞪他一眼已经算好了的,哪里还能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啊!
要问薛山明明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嘴抽的问这么一句,这还用说吗?他一直都是这样,就是嘴抽,就是爱煞风景啊!
好在这次徐若光并没有拿他如何,他听到薛山的话后,回过头来道:“自然不一样了,现在是上界了,整个上界充盈的皆是比神息更高等阶的元息,元息滋养万物,万物自然亦跟着提升。”
见徐若光回答了,薛山一个激动,立刻接着问道:“那徐若光,你告诉我,你现在所修炼的是不是元息?”
徐若光看了薛山一会儿,薛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习惯性的忍不住想要后退,可是后背却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他不但没有后退,还趔趄着上前了几步。
一站定,薛山就立刻转头看去,口中骂道:“哪个家伙推我的,看老子我……”
他本以为推他的定是姬宇,所以才破口大骂的,反正他骂姬宇也骂习惯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