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让大脑袋做她的郡马,就得先说服娘。
可娘那边……
慕悦儿重重叹了口气。
自己连想去京城一趟都无法劝服娘,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袁谟见她一脸的惆怅,笑道:“车厢里竟这么舒服,都舍不得下来了?”
慕悦儿道:“大脑袋,我发现你这个人挺会劝人的。
要不你随我回去一趟,好好劝一劝我娘。”
袁谟道:“这种时候谁敢上你们家去,那不是找打么?”
慕悦儿撅着嘴,把放在袖中的银票抽出来递给袁谟。
“袁谟,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小曦姐姐的情况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能替我跑一趟京城,去查一查她在周家遭遇了些什么吗?”
袁谟一点也不想去接那些银票。
在他心中,慕悦儿是她的妻子,替她做事被她支使都是他份内的事。
这些银票是小家伙给他跑腿的钱,一旦收下这些银票,他们之间的就成了雇佣关系。
“你不愿意?”慕悦儿的声音有些发颤。
袁谟一狠心,伸手把银票拿了过来:“姑娘放心,在下是个守信用的人,一定替您把这件事情办好。”
慕悦儿道:“大脑袋,我只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你可千万不要和周家人产生冲突。”
袁谟的眼睛有些湿润:“你放心,我不会的。”
慕悦儿抿了抿嘴,也不要他的搀扶,自己跳下了马车。
“大脑袋,那我就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及时给我传递消息。”
袁谟挥了挥手中的银票:“赶紧回去吧。”
慕悦儿不敢再看他,转身朝巷口跑去。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袁谟潸然泪下。
关于这一世的事情,重熙自己知道的也不清楚。
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和司徒箜推演出来的。
所以,此行究竟会遇到什么状况,他根本无法预料。
所以他才强忍着想要把慕悦儿留在身边的冲动,把她送回了长公主和慕驸马身边。
这一送,保证了慕悦儿的安全,却断了他们俩今生还能再做夫妻的机会。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因为慕悦儿,他修道的心思已经不再纯粹。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迎娶别的女子为妻。
京城之行凶多吉少,所以这一世他选择孤单。
第五章 死劫,还是死劫!
送走慕悦儿,袁谟去了一趟车马行。
用马车换了一匹脚力不错的马,他从西城门离开了苏州。
心中记挂着正在京中遭受折磨的师弟,袁谟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打马狂奔。
直到马累得再也迈不动腿,他才寻了一家小客店用饭安歇。
一觉醒来已是卯时,哗哗的雨声却让他心焦不已。
江南多雨,但这个季节多的是那种绵绵的秋雨,一下半个多月都不奇怪。
有许多人根本不把绵绵细雨当回事,照旧出门做事讨生活。
但此时的雨却是瓢泼大雨,想要继续赶路是绝不可能了。
袁谟背着双手在客房里转来转去,只觉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火一般。
“客官——”
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一名小二哥跑了进来。
袁谟急忙迎上去前去:“发生何事了?”
小二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客官,您赶紧收拾一下行李,这里不能待了……”
“为何?”袁谟上前一步扯住想要离开的小二哥。
小二哥带着哭腔道:“昨晚雨太大,木桥被大水冲垮了……”
袁谟有些不耐烦道:“说重点!”
“方才那河水居然……居然是红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袁谟大惊,客栈附近这条河流经苏州城,这里恰是下游。
这条河是江南水乡常见的那种河流,虽然算不上大,这个季节水量也算充足。
而且昨晚这一场暴雨导致河水暴涨,水量又增加了几倍而且比平日浑浊。
能把这么大水量且浑浊的河水染红,那得是多大的死伤?!
他手上一用力,把小二哥捏得直呼痛:“客官您松一松手,小的还要去通知别的客官……”
袁谟道:“除了河水变红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发现,比如说从苏州城逃出来的人。”
小二哥道:“有的,就是不多……我们掌柜的亲自去打听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城里的具体状况,只是说太湖水匪进了城,洗劫了好些大户……”
袁谟的脑子嗡地一下,连小二哥什么时候挣脱他的手跑出去都不知道。
太湖水匪进城洗劫大户……
不用问都知道,大户中肯定包括了慕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