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和你相争,你怎么能这般逼迫我们的弟弟?你就不怕母后和母妃被你气得死后难安吗?”
“没有?!”
赵竤基勃然站起,怒极而笑:“你这个弟弟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双腿已经有很大的进展,他已经能站起来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今年肯定能治好恢复正常!
永福很清楚这件事有告诉过你我吗?这是防谁呢?他们俩从小就是冤家三天两头吵架,这回父皇给他相看三皇子妃,他居然主动提要娶永福,可笑吗?这还叫无意相争,当我是傻瓜吗?既然他们想要我死还指望我能给他们留什么余地?!”
“三弟的双腿能站起来了?”赵思安震惊道:“没听说过,没有这种风声传出呀。”
“是啊,防得密不透风,若是他们心中没鬼何必要防?”赵竤基冷笑道:“这是我埋在三皇子府内的眼线亲眼所见绝对没错,大妹你不信就去亲自问问福儿是真是假?
我们嫡亲表兄妹的关系抵不过她要登后位重要也罢了,若是连这么一句实话也得不到,欲害得姑母和母后们死后都难安息的可不是我赵竤基!”
赵思安满目惊恐地看兄长一眼,最终沉重地走出书房,走出东宫,忽而定住了脚步,在这高深的宫墙中遥望头顶湛蓝澄澈的天际,看得眼角水渍缓缓流出。
整理好思绪和心情,大公主派个小太监去打探清楚永福郡主何在,得回禀后往御苑寻去,在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畔寻到正望着湖面发呆的妹妹,压住苦涩唤了她一声。
“姐姐从东宫而来?”归晚从含元殿回内廷上香,碰到了赵鸣轩自然知道之前的争端。她猜大公主会来找她,特意到太液池畔等候。
闲话似乎都没必要了,赵思安屏退随身伺候的宫婢们,走上前,正色问道:“福儿你和大姐说实话,三弟是否能站起来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拄——”拐杖?归晚眸光微闪,同样站起来,问:“大姐能否也告诉我句实话,太子在三皇子府里埋眼线了?”
“福儿,你和三弟真的要争储吗?”赵思安眼底泛起水意,难以承受地问出这句话。
“赵鸣轩是能站起来了,可他能站起来又能代表什么呢?他有腿伤肯定要治,难道我们盼望的不是他能治好吗?难道仅仅没有露出风声就要惹得怀疑吗?”
归晚握住她的手臂,苦笑道:“姐姐,我是没告诉过你们,可你和大表哥又有谁问过?反而他往弟弟府里埋眼线算什么意思?我跟他说过多少遍了没有做皇后之意只求安宁生活,为何就是得不到一丝信任呢?”
赵思安苦涩地说不出话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信什么该有什么样的判断,真的不知道。
“我能代赵鸣轩说,哪怕只是看在亡母们的份上,如果他真要和东宫相争相斗必定提前将态度摆明清楚,可赵竤基若有此疑心问一句都那么难吗?”归晚松开她,抬手拂过眼角,摇头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情分连句话都无法信任,又该说什么呢?”
语毕,永福郡主转身走开,徒留大公主在原地泣着血泪煎熬焦灼。
麟德殿内人山人海,朝臣和官眷们几乎都已到齐在座,圣上和皇子、后妃们皆未前来,哪怕是已经出继的桂郡王赵珩博都带着郡王妃到内廷拜见良贵嫔而未至。
一名小太监走到靖国公身侧,低低耳语两句,待靖国公点头站起来后,他再引着国公爷往外走,这点动静并未引起什么人关注。
来到麟德殿外空旷的广场上,这名小太监默默告退,靖国公往背向他站着的姑娘走去,距离三步远之地喊了声郡主。
归晚遥望天际,声音亦仿佛来自天际:“林叔明白为何我请你而非请权叔吧?老夫人要做的事虽然未必会告诉儿子们但你姓林;她若要在京畿办事,有谁知道或者她吩咐谁来做,首选必定是林叔你,我刚得知东宫知道赵鸣轩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如果那真是东宫的眼线,眼线该告知太子,三皇子已经能跑马。护卫从铁焰军中调出,所以我相信是老夫人之意;我更相信老师她不会没有回报举措,还请林叔据实相告,老夫人这段时间对东宫做过些什么?”
“去年十月里东宫伸手到三皇子府想要埋眼线,我便将计就计,没有通知殿下和郡主,只传信到蜀地。”靖国公林策声音浑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腊月里冒出来郡主要嫁三皇子更欲与东宫相争的流言是姑母之意,派人指点太子注意防范兵马大元帅手中的兵权亦是姑母之意,就这么两件事。”
归晚转身面向他,苦笑;靖国公冷然讽刺:“就这么两件事只想试试太子殿下的雅量,可惜收到的回报却是无与伦比!足够姑父看清楚现今这位太子爷的态度,既然想你死我活,权家还能客气吗?”
沉默很久,归晚才问:“前些天收到蜀地的信,二老要回来了?”
“是,姑父和姑母皆已年过七旬,这把岁数真该回来了;姑母想要两位长孙前往相接,表哥与我前天已派他们出门。”靖国公劝道:“郡主既然想远走天涯,今年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