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hello?”
那人说话被她打断,迟疑的转身,左手拄着拐杖,眉目一如从前。
姜翎看着他拄着拐杖回头看她,有些惊愕。
他旁边那个发际线堪忧的小伙子,看到她,大概看她淋着雨来逛植物园觉得惊奇,啊了几声。
姜翎看着拄着拐杖的人目不转睛,那人走近她,依旧一句话不说,黑风衣像件斗篷,显得他有些瘦。
仿佛在黑夜里无限下坠中,突然触到了底。心安也痛不能忍,千言万语来回翻涌,到最后,她却只伸手说:“你好,我叫姜翎。”
他起初皱着眉,观察着她,直到她说话了,他眉目才舒展开,才伸出手来握她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仰头看他,雨淋在脸上,一片冰凉,他脱了风衣,将衣服罩在她身上,又替她戴上帽子,还是一句话不说。
旁边那个卷发的小伙子糊涂的看着梁丘熠,他和对方解释了几句,拄着拐杖,沉默的往回走,不再伸手兜着她的后脑勺了。
姜翎一句话不说,感觉像在做梦。
进了室内馆,他温声问:“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姜翎不肯搭理他。
他又问:“冷不冷?”
她还是不说话。
他叹气,说:“翎翎,别不和我说话。”
她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睁着眼睛,湿漉漉的看他,他最初就是被这双眼睛蛊惑的,最是招架不住。
他先做了决定,说:“那先和我回家吧。”
去酒店取行李的时候,他走路其实有些吃力,姜翎让他站在楼下等她。
她转身上楼梯,边走边哭,等提着行李下来,脸上已经毫无痕迹。
梁丘熠像个宽和的长辈,拄着拐杖站在前台等着她。
她远远看见他,那个人,就是陈年旧酿,是冬夜的初雪,是天边透亮的星,是皎洁天上月。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静静的。
他忍不住这种安静,伸手牵她的手,她不挣扎也不说话。
他一路上有些着急,回了家,一座独栋的房子,门口的院子里依旧繁花锦簇。
进了门他放下拐杖,伸手替她提行李,姜翎不拒绝,递给他。
他问:“先洗个澡,要不然会感冒。”
她才不在乎什么感冒。
他见她不说话,牵着她坐在沙发上,说:“想问什么问吧。”
姜翎看着他,面色有些不同于正常人的疲色,头发里零星的白发,和那根拐杖……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或者说,他的心早已经衰老。
她问:“身体还好吗?”
他绷紧的面色变得茫然,像个错愕的小孩子,看的她心酸不忍。
他自尊心大概感觉到了,沉默了。
姜翎突然改了主意,坐在他旁边问:“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说完不等他说话,抢着说:“没有的话,那就,我先来的,人就归我了。”
他听的笑起来,她身上湿漉漉的,头发潮湿的耷拉在肩上,他伸手替她捋开头发,唤她:“去洗澡吧。”
她一个人坐在浴缸里天马行空的乱想,觉得仿佛不是真的,等回神才惊觉,她有点想远了。
他外面敲门,喊她:“翎翎该出来了。”
她忍不住喊他:“不要啰嗦了。”
等晚饭后,她窝在沙发上,果真有点感冒,她窝在他的床上不肯起来,他扶额哄她:“你先起来。”
她不肯起来,拉着他躺在他身边,两个人偎倚在一起,她犹豫了很久才问:“你一直都在这儿吗?”
他有些坦然的叹气:“我还在复健期。”
姜翎以为他腿残疾了,问:“你的腿没事了吧?”
他笑起来,说:“没事了,我前段时间去登山了,医生警告我,要注意休息。”
她才明白误会了,一个翻身,虚坐在他身上,说:“我今年三十四岁了,就不和人恋爱了,只说结婚的事。你要不要结?”
梁丘熠见她像个莽撞的孩子一样,纵容着,笑说:“胡闹。”
说完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够她的脸,姜翎俯身就他的手,将脸靠在他手里,看着他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下,才说:“我十七岁遇见一个人,这么多年,只爱过他一个人,很爱很爱。他于我,是这世界上不一样的存在,我从不信神佛,所有人都和我说他不在了,所以我每年都会去观音殿上香,我想让他托梦给我。我前天突然梦见了他了。”
梁丘熠伸手将她翻下来,压在枕头上,哄她:“翎翎,我今天腿疼。你乖乖睡,不要招惹我。”
她听的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开始哭,放声的哭,她的梁丘熠,终于又回来了。
梁丘熠任由她抓着他的手,她咬在嘴里,越来越用力,哭着像只幼兽。
她旷工了一个星期,不肯回去。梁丘熠最近一直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