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奚点点头,正准备再和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人影立在了他们面前。
“唉,怎么又在瞪我,眼神不能杀人您不知道吗?”她慢条斯理的把眼罩取出来,图案是她少年时期很喜欢的那只黄皮耗子。
高奚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您真的想否认吗,如若不然,为什么一心求死。”
说完这句话后她也静默了很久,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氧气机的声音。
齐越打了个哈切,“还行,就是无聊了点。”
“说起来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田嘉伟,他愤怒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过在高奚眼里也只是一只徒劳无功的可怜虫罢了。
高奚表明了态度:“无关职业道德,而是你的存在,会成为我扭转局势的一步棋。”
最近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太频繁了啊。她低头笑了笑,“工作适应吗?”
然后贴心给这位怒目圆睁的先生带上,而她面带笑意的坐好,翻看着自己病人的病例。
陈泰笑着对她道:“您辛苦了,先生他在医院前面的酒店等您一起吃饭。”
“田先生,您现在想死不容易,要活着也不容易,对某些人来说,你死了有好处,对另一些人来说,你活着有好处。”
“快到午饭时间了,就算是偷尸体的贼也要吃午饭的。”
“行行行,求求高医生告诉我线索,不然我一直卡关也挺烦人的。”
淡声道:“田先生,我们有很多时间。您就好好休息,等您想说什么的时候再聊也不迟。”
高奚眨眨眼,“求我啊,我告诉你。”
“说起来,其实这样的事也不算新鲜。”她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高奚噗呲一声笑出来,佯装咳嗽了两声道:“虽然拍不到尸体运走的监控,但我推敲了一下尸体消失的时间,嫌疑人基本可以锁定在我们医院内部,重点可以关注……普外和神经内科。”
“和军事作战肯定是比不了的。”
“噢对了,”她眉眼弯弯,这次的笑容带了些真诚的意味:“另外想让你活下来的人也已经来到这个医院里了,不过他心眼没有我的坏,到时候恐怕不会让你有亲自报仇的机会,他大概率会强行带你到安全屋里,并承诺会将幕后黑手绳子以法。”高奚想起某人,颇为无奈的摊手:“这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是吗?你可以留意一下,最近要是有笑起来很傻的人找你,你也可以答应他就是了。”
等高奚走出了屋子,不由得失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了呢。
高奚抬头,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平静的开口打了招呼:“陈警官。”
“我想你也猜得到,那些想你死的人会是谁。而我现在正式邀请您为我工作,当然您可以现在就拒绝,也可以好好考虑。”
“……”你有理。
“嘁。”她颇有些觉得无趣。
不管田嘉伟此刻作何感想,她从容地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两人就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齐越挠挠头,“我这算不算玩忽职守?”
润了润喉道:“来我们这里看病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没钱了来卖孩子或卖子宫,专门去妇产科蹲那些愁眉苦脸的夫妻;在内科,有的是强迫夫妻中的一方为另一方捐献肝脏;在我们外科,用家人骗保碰瓷的更是屡见不鲜。”
齐越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他记忆过的医院平面图,“因为路线?”
“我知道了,辛苦你特意跑来说一声。
“毕竟法律上仍旧规定,他们都是人。”
齐越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不了,凭我自己也能抓到人。”
“高小姐。”
她等了一会,田嘉伟都没有表达出愿意或者不愿意的意思,道:“那您考虑吧,在这期间,无论是谁想让你死,我都不会让他如愿。”
没走两步又迎面撞上正巡逻的齐越。
她垂下眼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您打算反驳我吗?说您不是杀害您妻子和两个儿子的凶手?”
田嘉伟平静了下去,不再挣扎,不再发出声音,就像一具尸体,很安静的躺在床上。
“我自然是后者。”
“不过,最好在您接受法院审判,将您定为恶性杀人犯之前。”
“你看,人渣而已。但尽管如此,下次碰到这些人渣有生命危险了,我们也得照救不误。”
高奚托着腮,歪着头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可现场只找到了你的指纹,它们遍布在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凶器上。再者,法医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在下午两点到三点间,监控摄像头拍到你在一点四十五回家,然后再没有出来过。而你的动机也很明确,因为身患癌症,想要妻子和儿子一起去死,以此满足你变态的欲望,让一家四口在阴间相遇。最重要的是……”她凑近他的耳边,带着薄凉的笑意道:“警察说你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