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喊我墨哥哥?」
墨行书才说完,就见影出冷眸一闪,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按在凌波剑上。他警觉的跳开后,无奈的说:「还请影出公子三思,你可知要是杀了我,后果会有多严重?」
闻言,童镜连忙制止影出的动作。「抱歉,他─」
她话未说完,就听墨行书接着道:「这世上会少一个美男子阿!万千少女都会为我哭泣,你说是不是很严重?」
「……」
影出和玄华最不喜和这类油腔滑调的人相处,两人表情都沉了下来。但童镜跟他们的反应完全不同,她只觉得墨行书幽默风趣,甚至在他身上找到几分柳凝曲的影子。
她被他逗笑,眼中流转着光彩。
「哎,童妹妹笑起来真好看。」墨行书发自内心的赞叹。「那换妳說说,墨哥哥笑起来好不好看?」他像是没看见她身侧二人的脸色,嘴贫的停不下来。
「笑起来好不好看我不好说,但看起来倒是挺好笑的。」
柳凝曲跨出房门,他走到墨行书身边,虽面上带笑,可那一双狐狸眼闪过锐光,刺的后者头皮发麻。
「…在下突然想到还有事,告辞。」墨行书突然换上一副再严肃不过的认真嘴脸,脚尖一掂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影出和玄华对视,在彼此眼中读到惊讶。
即便知道墨行书是柳凝曲最信任的门客,也相信对方有几分能耐,却不想竟有这般身手,看他运转轻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江湖上说不定无人能出其右。
「童童。」柳凝曲也不理墨行书滚去哪儿,他对童镜一笑,将双手交叠后伸至她面前。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童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倾身轻轻吹了一口气。
柳凝曲数了三声,再打开手掌时,上头多了一朵重瓣的白花。
童镜欣喜的接过,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她在等他说花语呢!每次见到她这副模样,柳凝曲都觉得心窝子甜到可以沁出蜜。「这是栀子花,花语是一生的守候,象征永恒的爱。」他说着,眼神满是柔情。
「谢谢曲哥哥。」童镜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花收进香囊中,打算回房后将其干燥。事实上,柳凝曲赠予她的所有花都被她作为样本夹在书页里,她会在旁注记收到的日期和花语,将这浪漫的惊喜纪录下来。
在旁的两人看着童镜跟柳凝曲的互动,再对比墨行书刚才的言行举止,不自觉地在心中为柳凝曲加了点分数。
纵使柳凝曲为人狡猾,又常常用各种方式吸引童镜的注意力,但总的来说还是进退有度,掌握着分寸。他很清楚哪些时候可以收或放,并用不让人反感的方式一步步的融入他们。
影出默默的后退一步,而玄华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影兄和玄弟可是有话要说?」柳凝曲察觉两人的态度不同以往,于是直接发问。
「…进屋谈。」影出说完,立即牵起童镜的手往柳凝曲房内走。
这是影出头一回不带敌意的和柳凝曲说话,后者忍不住眯起眼,狐疑的看向天空。
…分明没有异相阿,让人又敬又畏的天下第一游侠今日怎地如此反常?
*
众人坐定后,玄华直接切进正题。「童镜的血是剧毒,你可知为何?」
柳凝曲知道接下来要谈论正事,神色立刻沉凝下来。
「鬼童毒佬花十年在她体内养了毒蛊。」玄华向他说明替魂的危险及奸诈习性,又接着说:「替魂会反噬宿主,所以只能慢慢削弱它的毒性,且绝不能让它醒来。」
他顺着时间线将事情娓娓道来,包含绯医研药欲压制替魂,他和影出提供血药却功亏一篑,以及听从绯医建议改喂阳精。
「影出现在的状况没有办法喂药给她,所以我们想到了你。」玄华将小瓶子推到柳凝曲面前。「这是改良后的药,就问你一句,愿不愿?」
柳凝曲看着那个瓷瓶,想的不是放血会有多痛,也不是此举有多惊世骇俗。
一向精明的他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把眼前的人儿狠狠揉进怀里。
她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十年啊!日日放血!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怎能狠心至此?
「童童…」柳凝曲抿唇,朝她展臂。「让哥哥抱抱妳。」
童镜未曾觉得自己身世可怜,所以没有办法体会他的心痛难过,但她还是将身子前倾,给了柳凝曲一个拥抱。「曲哥哥若是不想,我也不会怪你。」这个要求本来就很强人所难,她甚至不觉得柳凝曲有必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我都愿意舍命救妳了,献血献精又有何惧?」柳凝曲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不见一样。「童童…曲哥哥为妳心痛…」
他没办法解释心头涌上的无力感。哪怕他有再多钱财、再怎么万能,他都不能将时间回溯,无法在她需要被保护的时候及时出现,也没办法分担她的痛楚……
柳凝曲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