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你生病以后幼稚又娇气。”
陆俭明瞥她一眼,没搭理她。
有人在乎的时候,谁能挡得住,没人在乎的时候,谁能不吃醋,一个男人的幼稚和娇气,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被在意,被喜欢。许鹿笑起来,因为昨晚而糟糕的心情,一点一点转晴。
只是到了霍连庭的病房门口,笑意就化成了紧张,心切又踟蹰地不敢敲门。
陆俭明在她肩上按了一下,那分量让人踏实。
霍连庭靠坐在病床上,阖着眼睡着了,骨折的那只手臂打着石膏,夹着固定的夹板,另一只手输着液。
他助理也在,压低声音说:“一晚上没睡,前半夜处理事儿,后半夜胳膊疼得睡不着。”
许鹿赶紧说:“那我们一会儿再来。”
话刚说完,霍连庭睁开了眼,眼里有些泛红的血丝,向来精神严正的神色现出明显的疲惫,看她的目光也复杂纷乱。
许鹿对上,愣了两秒才结巴着说:“我、我给你带了点粥……”
说完又意识到不合适,霍连庭现在这状况,哪有手再喝粥。
霍连庭却笑了,敛去不该有的神色,熬过一宿的声音有点沙哑:“先放着,一会儿输完液喝。”
助理出去,许鹿离近点看了看他的胳膊,其实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知道一定很疼:“得养很久吧?”
“三个月就行。”霍连庭看着她关心的表情,笑着安慰,“以前在部队,没少受伤,习惯了。”
那时候的受伤,跟二十多年后又怎么会一样。
许鹿没说话,陆俭明跟霍连庭聊了下昨晚的善后,媒体是思曼的公关请的,虽然出了岔子,但外人都以为是场意外,消息也没往外传,今早的头条,放的都是TS和思曼合作的签约照片。
许鹿在旁边听着,悄悄盯着霍连庭看,想起霍思思说的那些自私、冷情的话,她替霍连庭感到不值,因此从进门她始终没提霍思思。
霍连庭却在跟陆俭明聊完后,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主动道:“让你受委屈了。”
许鹿摇着头说没事,抬眼对上陆俭明的视线,两人心照不宣地都不提昨晚她扎在他怀里说吓死了。
在眼皮子底下,让养女算计着弄死亲生女儿,霍连庭愧疚而难安,曾经当兵时他冲锋陷阵无所畏惧,后来创立思曼,亦是雷霆手段,做到业界翘楚,可他夫妻缘、儿女缘都太少,感情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我没教好她,到头来却让你受苦。”霍连庭说,“昨天的事,已经报警了,警方应该很快会联系你。”
霍思思之前在思曼的公关部任职,又是老板的女儿,不管是联系人在场地上做手脚,还是混进去堵许鹿,都易如反掌,只看警察调查取证的情况。
许鹿点了点头,她听出了霍连庭的自责,沉默了片刻说:“我觉得不应该怪你。”
很多事情,不是尽力就能做好。霍连庭对霍思思好是一定的,出于责任,对霍思思悉心教导,出于一份多年相处亲情,他带着一份做父亲的私心,在梁文谦的事情上,把她摘了出去,只可惜这些换来的不是明理通识,不是反思,而是变本加厉。
这其实也是霍连庭没有料到的,他养霍思思这么多年,决定将她送出国的时候,像是失望之下的放逐,也像是留给她的最后一份宽容,只是这份宽容被不屑一顾地扔了。
许鹿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呢?”
霍连庭淡声道:“她心思深,对外人比较防备。”
这个外人想必也包含霍连庭,甚至包括他早逝的妻子。
许鹿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薛幼清评价霍思思和梁文谦很像的话。
霍思思六岁被霍连庭领养,她记事早,在之前还被另一户家庭领养过,后来没几个月,对方怀孕了,又把她送回了福利院。
因此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一个家庭里是什么身份,哪怕作为霍连庭唯一的女儿,也始终没有消除过危机感,加上偶尔听到的周围人对她的议论,让她在外人面前借着霍连庭骄傲虚荣,在霍连庭面前又保留一份私心。
跟梁文谦确实很像,自傲、自卑、自私。
许鹿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毛病?”
陆俭明和霍连庭都没说话,也许是心理有问题,也许就是自私,二十年的养育放不进她眼里,不值当让她敞开心扉,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从霍思思推动灯架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宽容与感情,都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聊了许久,许鹿怕影响他休息,跟陆俭明起身离开。
霍连庭坐在病床上,看着她即将拐向玄关的背影,出声问:“今天还去上海吗?”
许鹿转回身说:“应该会再过几天。”
出了这事,两个人还伤着,陈美珍不可能逼着她立刻走,许鹿也做不到。
但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走。隔着一段距离,霍连庭看着她,缓声道:“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你妈妈,告诉她,我不会打扰你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