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许致像年轻时那样搂着他,“老婆,你要是真像个妖精不老不死,那可怎么办?”
给我暖床啊!想什么呢?
柳昭指指眼角,“这儿不是老了吗?”
李家公婆总觉得,虽讨来皇子作儿媳,可李修齐顶着李家唯一的alpha光环出生,怎么也不能真的沦为赘婿,便事事要插手,回回要指点,柳昭倒不是被戳得烦了,而是参透了儿子深爱女婿,不想他夹在其中左右为难,便爽快放手,暗中接济,好让儿子备产期没那么艰辛。
“许致,你胸是不是变小了?”
许心木苦笑,心想这下连煮面也没法吃了。好在李修齐会给他送便当,刚送满一个多星期,到中秋节,许致招呼亲家聚餐,李妈妈一在餐厅入座,就砸砸嘴,感慨道,原来儿媳妇天天在这么高档的餐厅用餐,难怪看不上她炒的菜,都不来吃了!
“没有,没有....”许致又高又壮,就算肌肉线条不再那么确凿,也是从大狼变成大熊,翻身便能把自己的触角全都覆盖。柳昭手脚并用地抱着他,暖和极了,安逸极了。
许心卯当场把筷子摔了。她心想要不是长姐陪嫂嫂回老家过节,缺了席,能让这长舌妇好皮好脸地回去?
“不可能!我天天都....”他退休后天天都懒得锻炼,窝在书房打游戏倒是真的,整个人先是瘦了许多,仍不醒悟,于是慢慢地体重又上去了,“.....老婆,你是不是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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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视线追过去,绿眸迷醉,“这儿不老,这儿美极了。”他赞叹,轻吻,岁月雕琢凡人,可怎么那些印痕落在柳昭眼睛边上,便十分动人了?他有天早上忧心忡忡的醒来,凝视妻子依然白皙透亮的脸庞,竟发现压着自己手臂的小脸上出现了极其淡、极其轻微的细纹,比发现了宇宙存在的意义还兴奋几百倍。
老婆,你变老了,你终于变老了!!许致那时半只脚跨进半百年岁,身材健硕,眼睛明亮,依旧兴高采烈地放声大叫,一如少年人。
他枕在丈夫有些可爱的肚脐上,许致丢掉手柄,理着他偶尔暴露一根银丝的黑发,问他饿不饿?柳昭摇摇头,许致又问他是不是困了?他说是有点,于是男人就张开手,他雪兔一样白的妻子麻溜钻进怀中。
许心
“什么妖精?”
李修齐苦笑,许心木也苦笑,言,伯母真会开玩笑呀。
谁大小孩儿?许致明知故问。
....你怪叫什么呢?柳昭睡眼惺忪。
李母再次感慨:这没人要的omega和咱皇后的修养就是没法比啊!
许致也收敛了和气,握着酒杯不怒而威,柳昭急忙按住他手臂,不准他表态。他是国王,可他儿子不是啊!当妈的对着一桌子僵局,言笑晏晏,缓声解围:最近我挺想他,都叫他回来吃饭的,要不干脆住几天吧?他朝李母莞尔,轻言细语地问她愿不愿意放人?
别,明天降温,可冷了,你就留在床上。柳昭打消他的念头。
但该件事的尴尬点在于,这不负责任的月嫂,却是李家人精挑细选安排的。照顾产妇的事宜本是柳昭打点,许心木打小养得金贵,他母亲没理由不从最好的批次里挑保姆,可到了李修齐的母亲这儿,却直言浪费。她说请了也生,不请也得生,那何必不把钱花在建设国家上呢?亲家母,这事儿你甭操心,你家孩子不就是我家孩子吗?我还能亏待了他?
柳昭则截然相反,他遭受许致突如其来地提醒,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变老的事实,是悲哀了几天的。而等到看见许致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时,注意到尽管大狼尽力保持着腹肌的形状,但那部位确实已渐渐被一小圈怎么也消不下去的肥肉,柔柔软软地包围住了,柳昭才意识到他们正同时老去,谁都没有逃过时光制裁,一齐携手走上生命的下坡路。
晚上入睡前,柳昭劝许致碰见亲家别太霸道,许致委委屈屈地说自己不霸道呀,老婆,你看木木多可怜,我得给他出出气呀。
我明天一定起来跑步!大熊发誓。
两人拥抱着,彼此依偎,贴着耳朵细细碎语,觉得此刻无比浪漫,故而连衰老也很吸引人了。
许心卯却很不服,百般刁难,千方百计地挑刺儿,才导致那月嫂心生芥蒂,故意针对许心木。这是李家母亲的说法。她还说过儿媳妇天天坐那豪车来她家吃饭,他们住这小高层简直蓬荜生辉啊!许心木听后便不太去了,天天窝在食堂,常常他一抬头天色已晚,食堂早下班了,还能和同事一起下面,也没别的菜,煮好了捞进各自碗里,将就豆瓣酱拌着吃。人人苦不堪言,看唯独他吃得有滋有味,都说殿下小时候好菜好肉吃惯了,“下乡”尝尝咱老百姓的粗茶淡饭,还挺新鲜的。
“这屋里有别人吗?”柳昭冷哼。
“你出气,受气的是那婆婆吗?是木木啊。”柳昭教诲。大小孩儿,他评价道。
“有人,也有妖精。”
许心卯愤然离席。
老婆你好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