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蔓把钥匙和手提袋一起放在离大门不远的餐桌上,听见许心卯踩着拖鞋蹬蹬蹬地跑下来。
蔓蔓!慢点!杨宛兰惊喜轻叫。
小兔子一下扑过来,许思蔓忙不迭腾手接住她。
可是她胸腔里砰砰直跳呢,跟要奔出来只大兔子似地厉害,杨宛兰按着对方心口,心说:就假装自己也没听见吧。
红果儿不说话了,贪恋体温似的轻蹭爱人胸膛。
能被这样的神明热爱,乃是无与伦比的恩赐,她有什么好拒绝?许思蔓须臾覆盖她了,如藤蔓如大树,她是窝藏最深的红果。
“宛兰,我更爱你了。”许思蔓搂住心上人,她已摸到裙内去,一路向上,手指抚着线条柔美、流畅的脊背游离,像是擦着星点的火石,把怀中躯体点燃。
“我也是,”红果儿亲吻大树,“谢谢你没喜欢别人,谢谢你等我,蔓蔓。”
话,杨宛兰正好进门,站在门口收伞,她走到门厅去替杨宛兰换鞋,今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春天的雨,落在青藕似的脚踝上,悲悯凄丽,许思蔓不禁抬起玉作的脚背轻吻,将其小巧精致地贴在脸侧,被她长而直的金发垂落其上,触感是凉的,如手掬一块冰雪。
大树最心爱的红果,大树从别处汲取养分,扎根深土,一切都是为了这颗红果。
“这个做不到。”许思蔓擦干净手,打横将心上人抱起来直奔楼上卧室。
“姐姐.....”小兔双眼水灵灵,像朵雨后玉梨花,就算知晓这招是她的惯用伎俩,但看见妹妹心酸难受的模样,许思蔓还是软下心,托着小兔屁股把她抱到沙发上去。
“我们先与她了解一下,她也更放心不是吗?而且我也想知道孩子的生母.....”她走进厨房,从爱人身后环抱她,“蔓蔓,你不愿意的话.....”
晚饭后杨宛兰突然提出要见小孩的母亲,厨房里许思蔓正在往洗碗机里落餐盘,面不改色地,朗声问:“怎么了?”
小公主僵着脸、趾高气扬地走了,面色苍白地被送回家,经纪人一脸歉意地问她没事
“老师,我现在就想要,可以吗?”
“只爱你,”她看着她,又解释道:“我想到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那之前我已十分爱你,现在我想到将和你组建家庭,我即以丈夫的角色珍惜你,又以你孩子父亲的身份与你惺惺相惜,宛兰,能与你共老同死,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慢不了,宛兰,我好想你。她说着,停下脚步,竟然就把人放在地毯沉软的楼梯上。
“蔓蔓?”杨宛兰有点慌神,“我以为我们得去床上....”
“.....怎么了?”她皱着眉头估算楼梯口与自己的距离,不敢细想如果自己失手是什么下场。
“吃不吃草.....”
“我也喜欢,我喜欢她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喜欢她,宛兰,我最喜欢你,你喜欢谁,我就喜欢谁,你不想我喜欢谁,我就....”
杨宛兰羞赧收脚,骂她:小傻子,多脏呀。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毫不脸红地说情话,除了许思蔓他爹,那必然只剩许思蔓。
“....只爱我吗?”
她顶着这样美这样艳的相貌请求,凡间有谁会、谁敢拒绝她?杨宛兰没意识到自己正抓紧爱人手臂,试图接近。她十多年前照顾教导的小孩,突然长成美丽强大的国家首相,这双曾满怀期待,纯真善良的蓝瞳,如今神光闪烁地注视自己,像天色又如深海,凡人无法不抬首、祈祷神明能给予自己一个亲吻,或是救赎。
“....那你喜欢她吗?”获得应允,杨宛兰心情渐佳,话语调皮起来。
“那我不要你喜欢我呢?”
原来是许心卯今天进组时发现化妆间本属于她的位置坐着别人,她向来桀骜,刁蛮娇纵是出了名的,圈子里尽知道她的身份,遇见了碰上了也都礼让她三分,有时候三分还不够,她年纪轻,爱出风头,把别人的那十分拿来博采那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也并不全是坏处,许心卯的的确确凭一股子蛮横无理闯出了名气来的,借由这一点与公主称谓无关的名气,她架子高得能捅破天屁股了。故而,许心卯从来吃不得半点委屈,除了许思蔓没给过她好脸色,在别人那里她从来不让自己吃亏,发现有人鸠占鹊巢,她当场炸开了毛,跳起来指着对方鼻子大骂一通,可怜那没什么靠山的小明星,是规规矩矩正经进组的,被她喷得狗血淋头,没坚持几下就哭晕了去,许心卯白眼一翻,想自己怀着孕呢,还活蹦乱跳的,这人装什么柔弱?
“嗯?”
“蔓蔓...”
好在她经纪人经事老练,眼看这朵黑莲花愤泄够了泄足了,才推门进去,她方知道女主角确实已换了人选。
不,宛兰最干净。许思蔓柔声反驳。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她生完孩子就要移民,我会尽快安排,”许思蔓满手油渍,无法转身回抱,只好微微侧首,让心上人听得见自己心跳,“你会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