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显,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带到。二人跪在议事殿外一会儿,听的一人上来,齐齐转过身去。那人五十多岁年纪,金冠束发,相貌极为俊雅,眼角纹路只显得成熟魅力,身上紫金玄色官袍及地,绣着一只麒麟,目是海中珍珠,爪是东越玛瑙,只是风尘仆仆,眼中露出一丝疲态。
两人连忙行礼道:“见过长平侯。”
长平侯端木静道:“梁大人,李统领。”
殿内宫人道:“三位大人,陛下有请。”
三人眼波流转,各有思量。入殿后先行大礼,见尉迟琳琅端坐在前方,面带微笑,方才悬着的心稍稍放松。
越竹溪坐在她后侧,同三人拜了拜。梁克恩心想,早知左相极受陛下喜爱,他三人站着,越竹溪坐着,待会儿若陛下发怒,定要请左相来救救场。
梁克恩是递了折子的,自然由他来叙述今日事由。
原来昨日,京城府衙审了一桩案子,是长平侯家奴状告一磨豆腐的汉子,说吃了他家豆花儿,腹痛难忍,寻了那陈启来,却被无端殴打。只见堂上,那家奴面皮浮肿,眼睛一个大大的黑圈,腿也瘸了,再看陈启身材高大,跪在地上,狠狠看着他。巡卫司亦派人做了证。
那京县知县问陈启是否属实,他先是沉默,瞥见那家奴手中拿着一只木钗,悲愤交加,知自己若不承下罪来,四娘定没有活路。
正要认下,只听见一句“相公”,四娘竟然冲到他身边。前来围观者自然有端木辙眼线,却不知她是如何逃了府,要上去捉人,迈开步子,只觉得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右脚绊左腿,直把些百姓挤得怨声不断。
四娘道来原委,知县便觉此事不好处理,他对端木辙行径有所耳闻,但公开审案人言可畏,只道先将夫妇二人收押再做定夺。
谁知四娘把头磕出血来:“民妇要状告长平侯之子端木辙,欺瞒君上,勾结北野,意欲卖国!”
梁克恩说到此处,已是汗流浃背,唇舌干燥。不禁抬眼看陛下表情,不辨喜怒,端木静双膝触地,掷出响声来:“臣冤枉,辙儿冤枉啊陛下!”
他这一跪,殿中除了尉迟琳琅和越竹溪哪还有人敢站着,一时跪倒一片,背心出汗的人不在少数。
尉迟琳琅道:“朕记得,李统领是常州营退下来的。”
李季章不知话题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回道:“回陛下,臣确曾在常州营担任副将。”
越竹溪突然道:“那你与端木苒,必定相交甚好。是不是因为此,你才向着长平侯府,帮着端木辙欺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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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敌叛国(下)
李季章不住磕头:“臣不敢!臣不敢欺瞒陛下啊!”
梁克恩早已吓的面如菜色,他虽是刑部尚书,性子却软弱,六部之中心肠最软,胆子最小,众官员只觉他在这位子上,着实有种货不对版的感觉。
“别磕了。”尉迟琳琅道,“梁大人,继续说吧。”
知县一听,立刻呵斥这民妇胡言乱语,扰乱公堂,要赏她几板子。外头突然阴风大作,吹的人东倒西歪,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是上天发怒了!圣朝人最信此道,齐齐伏首,风才停息。
知县只得将二人先关起来,思来想去,禀报大理寺及刑部。坏消息传得向来很快,端木静并未因一个民妇说的话而轻视,反而责罚端木辙闭门思过,自己则匆匆赶进宫来。
他道:“陛下,臣教子无方,已让他禁足三月,家法处置。但臣之子,绝不会通敌叛国,望陛下明鉴!”
长平侯世代臻荣,子孙无不在朝为官,享尽荣华,端木辙毫无理由叛国。
尉迟琳琅道:“长平侯先起来吧。你又没犯什么错,年纪大了,不要老是跪来跪去。”
越竹溪提醒:“梁大人和李统领也跪着。”
梁克恩一张脸胀成猪肝色:“臣受得住。”
“梁大人,这事已经交给你们刑部,你打算如何审问啊?”
他进宫前已打好算盘,见陛下对长平侯和颜悦色,道:“这,这端木公子之过错,律法中少有涉及,盼陛下定夺。那陈氏所言,按流程需取证言,唤证人,查证物.......”
他说起审案,原先匐匍的身子挺直起来,滔滔不绝,话语圆滑,但极为准确。尉迟琳琅不禁一笑:“这么说,昨日移交刑部,今晨已开始审理,算算时辰应当差不多,着人直接送进宫里吧。”
她赐了座,对长平侯夸奖端木苒治军有方,又关心梁克恩家中小女身体,询问李季章京中情况。长平侯自诩清白,另外二人如坐针毡,唯有越竹溪悠然品茶。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报,说是四娘自称被幽禁侯府时,曾在端木辙房里发现一间密室,里有他私通北野之信件。刑部派人去查了,并未发现。
长平侯暗舒口气。
至此,众人皆觉那妇人是污蔑端木辙,虽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