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祝深捧着那块怀表,在N国的神庙里哭得像个孩子,老僧一眼就算出了这块表的渊源,为它开光祈福,说今后这块表会保护他平安。
不知是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后来它真的就保护祝深于N国的炮|火里安然无恙。
祝深将它放进箱子里,从不佩它,生怕它提醒自己没有完成傅云织的心愿。
也是在后来,他翻阅了傅云织的日记才知道,原来这块表是傅云织在他出生的那年亲自去表厂定制的,这么多年来他们日复一日地设计、修改、制作,最终打磨出了这样一块精品。这块怀表是世界上珍贵的独一无二,傅云织唤它“独钟”。
也是那时,祝深才知道,原来母亲是真的有好好爱着他过的。
他将独钟看得很重,打算在钟衡生日那天送给钟衡,它承载着另外一层意思,是他的新生,也是他的情有独钟。
全部送给钟衡。
只是他晚了一步,还没送出礼物,钟衡便已飞去了D国。
祝深止不住地懊悔如果当时自己送了这块表给钟衡,事情的发展会不会不一样?独钟大概就会像庇护他一样庇护钟衡了。
可惜没有如果。
每每想到此,他的心脏就开始剧烈疼痛。但他一动不动,就僵坐在原地,任由那疼痛从心里一直蔓延至全身,他勉强强撑,苟延残喘,好似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一样。承着这样的疼痛,直到所有感觉都麻木平息,他又像自虐一样紧握着这块怀表,这便又是一巡。
邻国显然也被风雪肆虐得够呛,下了飞机,祝深立感天寒地冻。
来之前祝深曾联系了祝家开在这边的画廊接应他,一出机场,工作人员便认出了他。
祝深拢紧了身上厚重的棉袄,开口便问他们D国的情况。
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蓝眼睛,一个棕头发,俱是摇头,面面相觑。
他们给出的消息是钟衡所在的那个城市积雪50公分,暴雪直接压垮了高压线和通信基站,全城都断电断网断信号,仿若一座死城。
“那失事的航班呢?是哪一架?”祝深忙问。
他们俩摇了摇头,说D国传讯受阻,具体情况尚未公布。
祝深好半天没有说话,只紧握着那块表,提着一颗心。
这里的风雪比他想象得大多了,他身上穿的那点儿衣服根本就不够御寒,刀一样的冷风劈头刮在他的脸上,人在面对自然时总是显得分外渺小。
棕头发的说现在去D国只有开车去了,平常来说大概要开七八个小时,就不知道被雪覆盖的公路有没有被清理好。
祝深立刻向他们道谢,他的神色看起来终于稍微轻松了一些,能去就好。
两人很是腼腆地笑了,带着祝深上了车,说是他的粉丝,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册素描本问他能否给一个签名。
车子在风雪中伫立了很久,暖气一时还没有起到效果,祝深从袖中伸出了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了纸笔,寒冷的空气便觉得有机可乘,生生剥开皮肉往他骨头缝里钻,名字签完时,祝深的双手都变红了。
蓝眼睛说要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下来给祝深戴,被祝深拒绝了。
他已经承了他们的好意,再承不起其他了。
棕头发只得默默开着车。
自我放逐的那几年,祝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极端天气,可那时他无牵无挂,风浪越大,他的心便越是野。
可现在,祝深觉得自己在车内呆的每一秒,都好像是在焦虑与紧张中度过的,他频频看手机,可手机里关于钟衡的一条消息也没有收到,五姐倒是发来了不少消息,说钟氏那边听说钟衡在D国可能出事了,又开始躁动不安了,祝老爷子帮忙出面稳住局势,但终究是外姓,不是长久之策。
祝深哽声说:“他一定会没事的。”
五姐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在那边放心,这里有我们顶着。”
祝深不知道说什么,指尖颤抖着打出“谢谢”二字,转头看向窗外,拨开水雾,仍然是皑皑一片。
雪地很滑,车子不敢开得太快,慢慢驶向D国,祝深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弱了,直至消失。
十几个小时后,在熄火了无数次以后,棕头发欣喜地说到D国了。
祝深望着窗外,不少几人合抱的大树被风雪拦腰吹倒在路旁,只从这里便能感受到这场暴雪的可怕。
他握紧了怀表,只求钟衡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开到市区,车子便开不进去了,积雪尚未清扫完全,路还很滑,当地政府为了防止市民上路发生意外,便严令禁止民用车辆往来通行。
也就是说,这里到钟衡他们可能会下榻的酒店间几十公里的雪路都要徒步走过。
棕头发和蓝眼睛拦住了祝深:“不然等扫清积雪再去吧。”
祝深摇了摇头,他等不了了。
“就送到这里吧。”下了车,他说。
两人没有动,摇下车窗,垂着头,有些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