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心中越生不安。
自双亲过世,打理产业铺子的各管事们便将每岁末的收支账目转呈于她,柜上收益与之前大致相当,可也有三四家显出疲态,年年亏空。
管事倒不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应对说辞,无非是年头不好竞争激烈,替自个儿辩解顺带叫苦叫难了一番。
袅袅不懂经营,却非不通俗务。
如今管事们的权力日渐膨胀,那几家仗着曾跟随她爹爹从康平北迁,助秦家在京中商界站稳的十几年资历,虽言辞谦卑,态度恭谨,却处处透着轻视她的意味,隐有另立炉灶的苗头,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或安插心腹培植亲信是决计少不了的。
管事们多是从她爹爹少年时便依附于秦家,及至中年结成儿女姻亲的不少,彼此间同枝相连,互为通气,共同进退,关系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对袅袅这个孤女还称得上忠心,时间一长,难保不生出什么恶心思。
放权容易收权难,何况是殷瀛洲这样一个丝毫不了解秦家生意往来的外姓人。
想要收拢这群人精也似的老家伙,使他们心悦诚服,一个字——难。
这样一想,袅袅恨不能剩下的路上天天对着殷瀛洲念叨,将自个儿对他们所知不多的印象一股脑倒给殷瀛洲。
眼瞧着袅袅心事重重地又起了个头:“瀛洲哥哥……”
殷瀛洲这几日听得耳朵要起茧子,闻言捏了捏袅袅下颌,止住开合的红唇:“唉,我先头怎的不知心肝儿这般聒噪?”说着抬手一指树上“唧唧啾啾”叫得正欢快的几只黄鸟,“和你一比,它们竟落了下风。”
“哼,我是替哥哥担心,你却来笑我。”袅袅不依,“那我不管你啦。”
“我若收拾不了那群老狐狸,再不敢有脸做你男人了。”
真的吗?
长睫忽闪几下,袅袅将信将疑。
“你应当对我多点儿信心。”殷瀛洲紧了紧缰绳,面露骄矜,“怎么说我也当了几年山大王,击退过靖丰府衙的上千官兵。”
说起提头行江湖刀口舔血的山匪生涯,他还挺自得!
袅袅鼓了鼓小脸,语调平平地“哦”了声算作回应。
殷瀛洲知她不信,一笑而置,倒未再多言。
越过山梁,又转过个山坳,依伏龙山余脉走势而建,巍巍雄踞于山川之间的国都龙城遥遥映入眼帘,铁水铜汁浇筑而成的外城墙呈出了饱经风霜,战火侵袭的黯黑陈旧,殷瀛洲扬鞭斥马,照影骢长嘶一声,向着城门直驰而去。
肆拾贰.匣里金刀血未干
天下承平日久,上京地界竞尚奢华,呼朋伴友宴饮嬉游以攀炫财力,已成世间靡风。
秦家老爷却不喜侈费无度,秦宅虽大,侍女家丁门房花匠算上养马的马夫、后厨的厨子不过寥寥二十几人,府内人口极简。
此前在薄刀岭,殷瀛洲派出的送信人脚程遠快于那几个被放下山的秦家仆从,早他们几日便将信送至秦家,信中只简短报了平安。
临送那几人下山前,在殷瀛洲默许下,老三带人将他们好生威胁恐吓了一番。
他们自知闭牢嘴才能多活几年安生日子,心有余悸地回了秦府,被问起为何不与小姐一道儿回京,仅语焉不详地解释几句,就此带过。
是以,袅袅遇劫一事,一丝儿风声也未走漏。
其后袅袅又自写一封,言及将要嫁人之事,秦府众人讶然议论了几日,便也作罢。
本朝民风沿袭关外,嫁娶比前朝宽松许多,小姐父母长辈俱无,倒只能自个儿做主了。
原本担心小姐出嫁,不知夫家要如何安置他们这群仆从,现今小姐招了个夫婿,还是如之前一样关起门过日子,他们依旧在秦府各做各的活计,再没有比这更好的。
在由殷瀛洲继任家主一事上,袅袅少有的态度强硬,归家的当日夜里便将秦老爷的扳指交给了他。
彼时殷瀛洲尚沐浴完毕,见状自嘲:“你爹娘怕是并不认可我。”
袅袅将扳指端正戴到殷瀛洲拇指上,抬头认真看着殷瀛洲眼睛说:“哥哥对我很好,我爹爹和娘……他们会认可你的。”又踮脚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悄悄说道:“只要我爹爹不知你曾做山大王劫过我,不然他定要将你打出门去,不准你再登门半步。”说完自己先笑出了两只小酒窝。
殷瀛洲见她长发逶迤,巧笑倩兮,小脸红扑扑的,喉间微动,不禁展臂去抱她:“若那样,我少不得效仿登徒子去夜探香闺了。”
一路长途跋涉,辛苦自不必说。
同榻多日仅能规矩地困觉,殷瀛洲早念她念得心火炽烈,揉弄亲吻的力道一时失了分寸,在娇嫩雪肤上烙下一连串红红紫紫的印迹。
呜呜呜,太过舒服了。
袅袅捂着唇,乖顺地伏在殷瀛洲身下,流泪小声呻吟。
先是小衣未解就被隔着这方薄绸粗暴地咬住乳尖吸了再舔,直叫这两点肉粒不知羞地涨硬,啄在男人掌心。